金晽公主極快的看了一遍,既驚且怒,“這高直是什麼人?!滿紙胡言亂語,不過是打了一個奴才,哪裡就什麼擾民、驚民了?”她側首向桓帝急道:“皇上,朝堂上不該留著這樣的人!”
“別亂說,朝堂的事不用你來插嘴。”太后淡斥,將摺子取回來放好,“從今往後,京城裡誰不知你金晽公主的大名?你可滿意了?”
“母后,兒臣知道錯了。”金晽公主趕忙求情,“兒臣往後會收斂脾氣的,以後再也不會了,只是這摺子……還請母后替兒臣彈壓下去。”
太后悠悠一笑,“現在滿朝文武、京城百姓都已知曉此事,你偏偏又嫁到慕家,我又豈能偏袒孃家人?”
金晽公主急道:“母后”
桓帝勸道:“四姐勿急,朕會看著辦的。”
“佑綦,別縱容著你姐姐。”太后淡聲打斷,然後道:“寅雯,你回去備一份上好的藥品,讓打人的下人送到安和公主府,瞧瞧傷著的那個,好好生生的給人倒一回歉,記住沒有?”
金晽公主氣道:“母后,這事可是長姊的錯。”
“她的錯?”太后輕聲冷笑,反問道:“你說她送歌姬給駙馬,說那歌姬是她替駙馬養著的,誰來做證?人家不是說了,那歌姬是她安和公主府的人。”
“那是她故意狡辯!”
“她雖然是狡辯,但你手上又有什麼證據?”太后放下手中的粉彩金紋茶盅,舉止恬靜舒緩,“再說回頭事情鬧開,旁人必定會忍不住要問,為什麼安和公主要送金晽駙馬歌姬呢?哦……原來是因為金晽公主多年沒有誕育子嗣。你且想想,這種話傳出去好聽麼?你現在已經是外人眼中的悍婦,難道還要添一個不賢不惠之名?你若是不聽母后的話,這爛攤子就自己收拾去罷。”
“是……”金晽公主雖然滿臉不情不願,但也只好應承。
“好了,你也別太窩心了。”太后輕嘆了一口氣,“你長姊那邊,母后回頭會好好點撥她的,你切不可再不分輕重的鬧事,先回去罷。”
讓金晽公主派下人過去道歉,的確是禮數應該的,這話由太后以長輩身份說出,也確實比做弟弟的說更合適。因為少了一件麻煩的事煩擾,桓帝心情輕鬆不少,因而笑勸道:“母后,別再為姐姐她們生氣了。”
太后微微搖頭,笑問:“佑綦,你是不是想著因為寅雯嫁給了慕家,母后為此事丟了臉面,所以才會動氣?”
桓帝被太后一語猜中,略微尷尬,“怎麼會?兒子不曾如此想過。”
太后又問:“那你想想,到底是誰給高直這麼的大膽子?”
桓帝略一思量便明白過來,輕聲道:“母后的意思是……”
雖說金晽公主縱容家奴打人,可是到底沒出人命,即便在聲名上有所損失,也不至於定什麼罪,終歸算不上什麼大的案子。若說對金晽公主最不滿的人,自然是長姊安和公主了。如今高直明知太后會為此事不快,還是還是上了摺子,若說背後沒有人給他打氣撐腰,還真是教人難以相信。
太后明眸微睞,望著窗上杏雨色的蟬翼薄紗,似乎在欣賞外面的秋景,看了半日才嘆道:“母后生氣,是因為她們只顧著自己意氣痛快,全無半點孝心,平日裡都是白心疼她們了。”
桓帝聞言沉默,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解。
“你那長姊,從小就是一個聰明伶俐的人。”太后憶起往昔,眉目間似乎浮起一層淡淡霧氣,“昨日安和公主府的家奴在街上被打,她今晨進宮卻絕口不提此事,你以為她會忍氣吞聲就此做罷?不是我偏心袒護寅雯,若是論起心計城府來,她是萬萬比不上姐姐寅歆的,這次可不就吃了個大虧。”
桓帝頷首道:“是,長姊的確更會處事一些。”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