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一些?”太后捻起綃紗繡花絲絹掩面,輕咳了兩聲,“不過寅雯這次也是太不象話,沒有半點沉穩氣度,不顧體面,竟然在街上打打鬧鬧?罷了,遲早要給她們氣出病來。”
桓帝擔心的瞧了瞧,問道:“母后是不是著涼了?”
“沒事。”太后擺了擺手,“最近補氣的藥丸吃的多了些,有點上火,回頭少吃兩丸就是了。你也忙,先回去批閱摺子罷。”
“是。”桓帝起身,既然姐姐們的事情已經解決,自己也沒必要再多囉嗦,臨走又道:“近日天冷,母后平日裡要多加保養。”
太后含笑點頭,“好,去罷。”
雙痕將皇帝送到殿外,捧了一尊鎏金嵌珠玲瓏手爐回來,用紫綾繡花緞子裹好,輕輕放到太后手裡,“娘娘,換個新弄好的手爐。”
“沽名釣譽!”太后突然冷笑,側首看了一眼黃皮摺子,“只因此事牽扯到慕家,就這般小題大做鬧到朝堂上去,換做尋常王宮權貴,他高直能有這麼積極?畢竟彈劾的是太后孃家的人,這可是總能博得一個忠直的聲名的!”
雙痕問道:“照娘娘剛才的意思,這事都是安和公主在背後搗的鬼?可是安和公主如此做為,就不怕娘娘知道不高興?”
“不高興?她沒準還以為哀家心裡歡喜呢。”太后輕笑搖頭,闔目躺在鳳尾竹紋樣的美人榻上,撫著手爐曼聲道:“從前先帝還在的時候,寅雯仗著自己是皇后嫡女,又有先帝疼著,平時的言行舉止自然有些跋扈,想必得罪了她姐姐寅歆。如今寅雯沒有先帝庇佑,寅歆怎能不趁機奚落一下妹妹?”
雙痕頷首道:“是啊,從前金晽公主也沒少惹娘娘生氣,安和公主多半揣摩著,以為娘娘私下是厭惡金晽公主的。”
“厭煩?”太后曼聲輕笑,濃黑窅深的星眸中水波流轉,使得清冽照人的容顏更添幾分光芒,似能攝人心魄,“倘使先皇后今日仍然健在,或許我會因她厭惡寅雯,可是故人都已逝去不在,還有什麼可計較遷怒的?如今寅雯不僅是慕家兒媳,更是先帝臨去前親口託付於我的人,我又怎麼能夠不照拂她呢?”她語聲輕柔如水,聽起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幽幽哀傷。
“安和公主這幾年享福太多,大概也沒心思在娘娘這邊了。”雙痕輕聲一笑,“只是經此一事,御史大夫一道奏摺便在朝中揚了清名,回頭想起安和公主的支援,只怕要感激不盡呢。”
太后頷首道:“正是如此。”
“莫非”雙痕略微猶豫,低聲驚道:“安和公主是想拉攏朝中大臣,私下有不軌之心?!”
“不軌?憑她還沒那個本事呢!”太后冷聲一笑,“不過,私下拉攏朝中大臣卻是肯定有的,你瞧著吧,往後這種事情少不了。”
“哎……”雙痕嘆道:“如今大駙馬已經是朝廷要臣,安和公主怎麼還不知足?”
“世人之心,能有幾個真的知足?”太后亦嘆,眼中透著看穿世情的雲淡風輕,“寅歆拼命的給陳家攬權,不是什麼好事,今後必定會添出不少麻煩來,只是她的手也伸得太長了。”說著,唇角泛起一絲淡淡的涼意,“哀家絕對不會放任此事不管的,回頭再做計較。”
雙痕勸道:“娘娘,不必為這些瑣事生氣。”
“這些小把戲,還不值得我煩心如此。”太后微嘆,語氣一轉又道:“哎……我只是擔心忻夜。”她頓了頓,問道:“都大半個月了,忻夜還是沒有一點訊息?”
雙痕黯然搖頭,“沒有。”
“到底去了哪裡?”太后喃喃,“除了沈氏夫婦,忻夜他又不認識別的人,眼下這種景況,還能跑到哪裡去呢?我真怕……怕他遇到什麼危險。”
“不會有事的,娘娘。”雙痕忙勸,抬頭瞧見墨漆格櫥上一卷黃綾畫筒,於是取了過來,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