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們閒聊了幾句,稱讚了老馬阿力,然後爬上前座車駕。才上車,他就看見那女人提著包袱走了出來,掌櫃的雖忙,仍一路將她送出了門。
然後他注意到,在她那帷帽之下,她並沒有將秀髮如以往般盤成髻,只是輕輕束在身後。
是因為睡晚了,來不及整理?還是沒睡好,頭疼得不想將發盤上?
他不知是何原因,但他知道他喜歡她這樣垂著發,她的發很長,如絲一般滑潤,在陽光下微泛著烏黑的光澤。
她和那掌櫃寒暄幾句,便轉身朝馬車走來。
這會兒,車板上堆的東西都比他人頭還高了,除非她想坐在那座雜貨小山上,再不就是要坐在後頭那匹馬上。
他估量著她應該是不會騎馬,南方女子多是不擅騎術的,而坐在那堆貨物上頭,看來會很可笑,而且他還得不時回頭檢視她是否還在上頭,或是已經掉了下來。
所以,就剩下他身邊這位子了。
她的臉色,看來還是有些蒼白,眼下因沒睡好,浮現些許疲倦的痕跡。
當她靠近,他傾身朝她伸出了手。
他看見她眼中的遲疑,和她對身後那些雜貨及那匹馬的瞥視。
她對那馬兒多看了兩眼,他以為她會問,它為何在這,但她沒開口。
跟著有某個瞬間,他還以為她會寧可選擇坐到那匹馬上。
但是,她將視線拉回了他身上。
他的手仍懸在半空,他想要對她露出善意的微笑,不知怎卻笑不出來,只聽見心在跳,在耳中雷鳴。
然後,她抬起了那嫩白的小手。
他屏住了氣息,看著她隔著輕紗仰望著他的眼,感覺她將小手擱上了他的掌心。
這對其他任何人,或許都是很尋常的事,可他知道,對她不是。
除了老弱傷殘,她從不有意識的主動觸碰男人,但她把手給了他。
胸口在那一剎,好緊好緊。
輕輕的,他慢慢握住掌中的柔荑,雖然輕顫了一下,但她沒有如之前那般嚇得出魂,只反握住了他的手。
那秋水黑眸瞧著他,不避不閃,沒有出神。
他將手收得更緊,她還是沒有抽回,反更上前一步,踏上了上車的階。
他稍一使力,將她拉了上來。
她輕得像片雲似的,落在了他身旁,幾乎就像要進到了他懷中,他可以聞到那清淡的菊花香,迎面襲來,就在鼻端。
“早。”他看著她,露出了微笑。
“早。”她瞧著他,吐出輕軟的問候。“吃過了嗎?”
“吃過了。”
望著她,他啞聲開口。
在那小小的剎那,難以言喻的滋味,在兩人之間浮游。
她應該要縮回手,卻沒有。
他應該要鬆開手,卻仍輕握。
不知是風冷,還是因為他尚握著,她垂下了眼,白透的臉,泛著淡淡的紅。
掌中的小手又白又軟,有些冷涼,他好想將她搓得更熱些,但他只是不捨但識相的,鬆開了手。
她在他身邊的椅板上坐了下來。
“我們出發吧。”
他瞅著她緊張的拉著衣襬,問:“你不問我後頭那匹馬是怎麼來的?”
“那既然不是我買的,便是你的馬,不是嗎?”她將包袱放在腿上,說。
聞言,他微愣,然後笑了出來。
“是啊,那是我的馬。”確定她已坐好,他輕抖韁繩,教前方馬兒前行,邊道:“它受了點傷,暫時還無法拉車,所以先教它待在後頭跟著。”
馬兒阿力在他的驅策下,任勞任怨的揚起馬蹄,嚏睫的往前行去。
回城外應天堂,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