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隊長要當不成了嘛,我回去同我爸說了,他一查就查出是這劉長貴在背後搗鬼,他想換掉我爸做隊長哩!”
馬杏花得意道:“我爸當隊長農場年年產量都是第一,而且我爺是老書記,我二爺還是公社的幹部,就劉長貴還想換了我爸?青天白日夢哩!”
好吧,沈嬌算是徹底明白‘有人就有爭鬥’這句話了,不過只是個不起眼的農場隊長而已,竟也有這麼多人爭?
在她看來馬隊長這活又苦又累,大事小事還都得管著,每月也就多拿五塊錢工資,可真不是啥好差使。
用她爺爺的話來說,這就是個賠本生意,有啥子好爭的?
一個個都腦袋發暈傻不拉嘰的!
沈嬌卻並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可不是向錢看的時候,大家講究的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後,榮譽比金錢重要千倍萬倍,馬家人早已習慣了當隊長的榮光,豈肯把這榮譽讓給別人?
別說是隻多五塊錢,就算是沒有那五塊錢,馬家人也是甘之如飴的!
瘸子劉長貴的離開在農場並沒有激起漣漪,大家的日子還是照舊要過,劉長貴就這麼揹著一卷鋪蓋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了農場。
因為他的背叛,馬隊長並沒有為他安排交通工具,理由是農忙。
一個冠冕堂皇誰也說不出半個不字的理由。
農業生產大於天,誰敢說不字?
唯一因為劉長貴的離開而傷心的人也只有胡香玉了,劉長貴身為她的長期穩定的姘頭之一,她對此人還是有幾分感情的,尤其是現在這個青黃不接的時候,劉長貴走了,就意味著她將失去了一個穩定的進項。
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劉長貴才走的第三天,農場又有人被調走了,這次是一戶人家,正是朱家這一家子。
朱富貴兩口子的工作檔案已經被送去了七隊,也就是說,今後的歲月裡,朱家人就要在鬼見愁的領導下參加農業建設,為祖國添磚加瓦了!
鬼見愁的大名就連農場的三歲娃娃都聽說過,朱家人豈會不知?
他們一收到通知就懵了,看著馬隊長傻了半天,還是胡老太婆反應快一些,哭嚎了起來,求馬隊長別讓他們去七隊。
“隊長哎,可不能送去七隊哩,要出人命的呀!”朱家人集體哭喊著要馬隊長高抬貴手,似鬼哭狼嚎一般。
馬隊長看著這一家人就膩歪,韓齊修來找他說用朱家人調換七隊一個老人家的事,好處是他保證馬紅兵明年提幹,馬隊長連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且別說朱家這一屋子懶漢他早就想弄走了,光是韓齊修許出的好處就讓他心動不已,為了兒子的前途,弄走一屋懶漢算啥?
就是十個壯勞力他都捨得!
只要兒子提了幹,不比年年產量第一要強上百倍!
馬隊長低頭厭惡地瞪著朱家人斥道:“瞎咕咕啥哩?參加農業建設不分地方,只要一顆紅心向著黨,到哪搞生產都一樣,七隊咋就不好了?咋就要出人命了?你們這是亂造謠,破壞農業建設,我得給場部領導彙報!”
朱家人被馬隊長這一口官腔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再說半個不字,如喪考妣般地開始收拾東西了,馬隊長並沒有給他們太長的時間,限令他們第二天就得去七隊報道。
圍觀的群眾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調動驚呆了,議論紛紛,不明白馬隊長怎地就衝朱家人下手了?
馬隊長轉身衝圍觀群眾威嚴地斥道:“我馬長安向來是好說話的,只要你肯好生幹活,少在農場生事,我對他就如同春風一般地溫暖,可要是誰不好好幹活,成日裡惹事生非,帶壞農場風氣,可就別怪我馬長安不講情面了!”
說到這裡,馬隊長有意無意地衝胡香玉瞟了眼,看得胡香玉心頭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