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擺放的巨錘,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刺客砸去,那巨錘大約百十來斤重的模樣兒,只聽“哐當”一聲,那刺客來不及慘叫,便被準頭特別精確的巨錘砸在腦門兒上,身子重重落在地上,紅紅白白的腦漿灑了一地,那場景,嘖嘖……
秦東候在帳外,聽見不對時候,連忙提劍進來,好巧不巧的正好見到滿空中飛灑的紅紅白白,待塵埃落定,他臉色已是變得青白難看,忍了又忍,終是憋著口氣兒把湧到嗓子眼兒的那股子酸澀味道給壓下去,然鼻端縈繞的血腥味兒卻是敬酒不散。
“爺,您無事吧?”
這就是傳說中的馬後炮。
沈敬重若無其事的收回僵在半空的手,背在身後,面上驚詫盡斂,眉頭微微皺起,瞥了眼沒用的小廝,幽深視線在地上那具屍體上一晃而過,略過沾滿血漬的巨錘,最後落在身側靜然而立的沉香身上,眼神莫測。
那柄巨錘,乃是火榮山上採集玄鐵,數十工匠精心煉製而成,非六臂力超群壯士合力,不能舉動分毫,可如今……
誰能告訴他,這麼個只到她腰際,身形瘦弱的小丫頭,是怎麼把它舉起來不說,瞧著竟輕而易舉的弄死個人的?
誰能跟他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第28章 對牛彈琴
死人老擱到屋裡也不是那麼回事兒,貼心小廝這時候就派上用場了,趕緊叫了幾個人把那倒黴催的連全屍都沒有的稀客兄抬出去,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查了一遍,蛛絲馬跡都不放過,可人身上乾淨的很,什麼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秦東一氣,給他扒了個精光,定睛一看,哎呦……
好大一顆狗頭,額,是狼頭——
那刺客胸前紋著一頭青狼,狼首高昂,分離咆哮,氣勢十足。
這樣的記號,除卻韃子,不會有其他人啦!
秦東摸著下巴,摩挲著手中巴掌大的物件兒,思量半響,招手叫人把這刺客給埋了,衣裳燒成灰燼,自個兒回去覆命去了。
軍營中混入韃子,這事兒非同小可,必要上報給爺才好。
沈敬重得知這一訊息,眯著細長眼眸沉思半響,對著秦東耳語幾句,見他點頭應下,便讓他出帳去了。
沉香仍是立在屋中,只來及看見秦東難得肅著張臉,神色凝重的躬身退出,然後……
然後,對上一雙細長深邃的眼眸!
沉香怔了下,烏溜溜的眼睛眨了眨,隨即垂下視線,眼觀鼻,鼻觀心,那模樣兒,一看就知道老實的不得了。
沈敬重此刻心情絕對算不上什麼美好,軍中出現細作,還趕到他眼前,若不是面前這個小丫頭,說不得還得費一番周折。
尤其,那刺客說得一口好漢話,能夠出入大帳,自是不會跟普通小兵一般,這條暗線,埋的倒是深,只是不知,他後頭的主子是哪個?挑在這樣的時機發難,著實有些可惜不是?
沈敬重心中思緒萬千,卻是絲毫不曾表露於面上。
此刻,他也不過是靜靜打量沉香一會兒,叫了她上前,難得和風細雨的問道:“這回又是覺得不對勁,要出事兒,才趕來的,是不是?”
可憐沈國公平日裡肅著張臉成習慣,一下子改不過來,這會兒新有成算,有意緩和語氣,卻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看在沉香眼裡,就跟皮笑肉不笑一樣,那模樣兒——還不如板著張臉呢!
沉香待著一張小臉兒,袖子底下手指微微一動,其實,她更想我這拳頭放嘴邊兒咬著,省的忍不住失聲叫出來,也就她這乞丐堆了混啦半輩子的人才能這麼坦然的立在原地,換成其他不到十歲的小姑娘,真要嚇死個人啦好麼!
哎呦——她也學會腹誹了呢!
沉香眼神特別可疑的飄移了下,視線移到正前方,清脆嗓音,一板一眼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