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賽鋼鐵,一般的刀劍根本刺不破;但即便如此,也頂多被反震之力彈開,何曾像眼下這樣,被硬生生繃斷?
足可見這一刺,何其狠辣!
吳勝神色複雜,豁然之中又帶著幾分詫異,受慣力的牽引,身形不穩一個趔趄往前撲倒,朝著寵渡後背直直撞去。
以胯帶腰。
扭腰轉身。
以身帶手。
下意識地,寵渡掄起臂膀就往後甩,整套動作一氣呵成,有如行雲流水。
從時機與軌跡來看,吳勝如果躲不開,必然被這記手刀砍中脖子,輕者直接暈倒在地,重者血脈淤塞而亡。
怎料這廝也不是吃素的,劍斷的第一時間便已反應過來,猛然挫腳一頓,借力將腦袋急往後仰,堪堪避開——甚而可以說,鼻尖完全是貼著寵渡指尖錯過去的。
不止如此。
因這一仰,重心自然後移,吳勝順勢下躺,伸展雙臂,配合著左腳穩住平衡,同時急踢右腿,把一記沖天腳繃得緊緊的。
筆直的腳尖似錐,直刺寵渡下顎。
電光石火間,寵渡攤掌下探。
啪!
手掌,蓋在了腳腕上。
腳尖僵在顎下半寸,難進分毫。
在此剎那,吳勝全身緊繃,腳高頭低近乎倒立;雖是單腿拄地,卻穩如磐石,左腳彷彿生根一般紮在地上,整個人的結構渾似一副槓桿。
而左膝,恰為支點。
結果,被寵渡蓄力一壓,吳勝腳那頭受力,上半身直接挺胸立起,正正撞在寵渡沙包大的一記鐵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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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
心口炸起塵浪,肉眼可見。
噗呲!
衣服應聲而碎,散落成片。
然而,人卻無大礙。
寵渡凝神細看,不由皺眉。
幽冷的月光下,青光粼粼。
吳勝身上,彷彿生出一層鱗片。
那是護甲。
這廝……竟穿有護甲?!
且觀其模樣,並非尋常護甲,因為正是經過它的消解與過濾,拳頭上攜帶的五十鈞蠻力被卸掉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小部分透甲而入,落在人身上。
饒是如此,亦非兒戲。
猝不及防之下,吳勝同樣被轟飛,即便將斷劍插入土中緩解衝擊力,還是身不由己,半跪著退出好幾丈,在地面上留下三道長長的劃痕。
等定住身形再抬眼,好巧不巧,被飄零的一匹碎步遮住了視線,吳勝拂袖急掃,剛把碎布撩開,一抹冷冽的寒光在瞳孔中極速放大。
斷掉的劍尖,被當作暗寶射了過來。
吳勝掩一劍,盪開劍尖。
一片光點,緊隨而至。
寵渡手握朴刀,趁機欺近身前,一通揮砍戳刺,不同的角度,越來越快的速度,刀身上反射的月光連綴成片,變得模糊。
吳勝雖是被迫接招,雖然僅有半截殘劍,但面對滿眼刀花,卻絲毫不含糊,同樣把手臂舞出了殘影。
靜謐的山林中,一陣叮叮噹噹。
刀劍撞擊出的星火,不時閃爍。
這邊主攻。
那邊主防。
幾個呼吸間,二人已拆了百餘招。
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寵渡武技與修為本就高出半截,手中兵器又要長一倍,初時猶需不時擋拆,但隨著越打越快,攻多守少、以攻代守,漸成碾壓之勢。
鑑於對面有甲護身,護甲不除,後續手段幾如隔靴搔癢,全部要打折扣,所以此番攻擊的首要目的在於“卸甲”;而傷人,只不過是表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