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越來越聒噪?!
在天子面前為自己表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宇文明略微微眯眼,笑容淡淡:“很好,讓朕想想,回京之後該怎麼獎賞你,加官進爵,賞賜彩帛,還是……”
君浣溪嚇得輕喃:“陛下,臣這些年自由散漫慣了,其實並不想做官的……”
上回他一句官復原職,當時不覺什麼,下來卻是暗自愁苦了好幾日,想找沈奕安解釋下,偏偏那人總是迴避,並不給她這個機會。
太醫署大夫已經是極限,若是再封賞個飯麼官,將來等他身體好了之後,可怎麼脫身?!
脫身……
一想到這兩個字,舌底微微泛起苦意,自己,終究是要走的,回到鳴鳳山莊去,實現自己的承諾……
“不想做官,那你想要什麼?”
心思恍惚,聽得頭頂上他輕聲一問,不曾深想,即是脫口而出:“自由……”
宇文明略面色一沉,嗔道:“怎麼,嫌朕是個廢人,手不能動,腳不能走,就那麼不想留在朕的身邊?!”
君浣溪愕然抬頭,瞥見他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自覺沒說錯什麼話,卻不知道他那漸漸升騰的怒意卻是因何而來。
“哼哼,你們……你們都是一樣的!”
宇文明略聲音中氣不足,卻帶著不可遏止的怒火,臉頰也是漲得青中帶紅:“朕的臣子,兄弟,愛人……都不想留在朕身邊,都躲得遠遠的!你說,朕這個皇帝,當著有什麼意思?!”
“陛下息怒!”
吳壽上前一步,擋在君浣溪身前,賠笑道:“君大夫只是句玩笑話,陛下不要當真……”
宇文明略濃眉一軒,冷哼道:“玩笑話?”
“是,是,玩笑話,玩笑話……”吳壽說著,一拉她的衣袖,不住輕扯,暗遞眼色:“君大夫,你說一句吧,方才只是玩笑話,是不是?”
君浣溪立在當場,明知他的意思,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就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如此喜怒無常,哪裡還是當年那名沉穩冷靜,寬容仁厚的男子?
她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天大的實話,不須更改。
宇文明略冷冷看著她,滿面鐵青,喘了口氣,終於硬聲擠出一句:“你們,都退下!”
“是,陛下。”
與吳壽一前一後,退出房門,互望一眼,卻都是立在簷下不動。
“君大夫,不是我說你,當前皇后之位即將空出,你明明可以回到陛下身邊,為何不趁此機會……”
“住口!”
君浣溪半是羞惱,半是憤然,朝他低吼道:“常侍,你能不能一心照顧陛下,多多行善,少管閒事?”
吳壽嘆了口氣,輕聲道:“這幾年,陛下其實心裡很苦,我很少見過他笑……”
君浣溪眉頭一皺,正要說話,突然聽得屋中傳來細微聲響,不禁豎起手指,朝他做個噓聲的手勢。
走近窗臺,俯首傾聽,一陣陣斷斷續續的歌聲響起,低沉,柔和。
盛怒之後,他竟然在唱歌!
“自我離鄉,數年不歸。
山風呼號,秋雨紛飛。
汝嘆於室,盼我早回。
每聞鸛鳴,我心傷悲……”
他唱了一遍一遍,歌聲在耳邊迴盪,悲涼無限,寂寞如斯。
“我從南迴,又自西征。
年復一年,馬蹄聲聲。
舊裳猶在,汝影成空。
思之不見,江水流東……”
他每唱一句,她的心就跟著顫抖一回,隨那曲調歌詞,不知不覺,淚已滿腮。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為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