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早感覺出他身體的變化,就不想再去招惹他。想起來,可又被他按倒抱在懷裡。她想把頭埋起來,他不許,扳著她到自己面前。他目光漸濃,久久注視才滿意地把她按進胸前,撫著她的頭髮,像剛得到想要已久的新玩具的孩子。
伊莎貝身體發軟貼在他身上,覺得他的身體像絕緣體—不是不來電的那種絕緣體,而是能隔絕自己繁雜的思緒和擔心。
她像之前無數次一樣獨自上樓回家,卻無法像之前無數次一樣該幹嘛幹嘛。她的心裡堵了一團東西,就頂在鎖骨以下,讓她坐立難安。像一隻水壺,壺內的水沸騰了,壺蓋被頂得不得安寧。
她平常一人睡一張床,儘管空間寬敞,她永遠貼在某一邊,顯得更空蕩蕩。可是現在,她被夾在溫暖和踏實之間。身前是他溫暖厚實的身體,身後是沙發靠背的大靠墊,身體的每一寸都被包裹,周身沒有一點懸空。
經過一天一夜鏖戰,身心俱疲的伊莎貝不知不覺睡著了。
聽到均勻的呼吸聲,賈斯汀低頭看看,她長長的睫毛沉靜休憩,很美。但他忍不住想:第一次接吻吻到對方睡著,我好遜啊。
他慢慢起身下沙發,準備把她抱到床上去睡。跪在沙發邊上,手剛伸到她脖子下面,她就醒了。
「我想把你抱到床上睡…」
伊莎貝睡眼朦朧,不知是夢還是現實,只透過微睜開的眼看到唱《單戀高校》的那個男孩。她伸出手摸他的下巴,抬起上身,給了他一個濕濕的吻。
他跪著她趴著,talk with tongues用舌頭聊天
每一次都是第一次。
第二天,她正坐在會議室聽董事會代表侃侃而談,收到一條資訊,點開之後渾身一軟,眼神慌亂,馬上熄掉螢幕。
原來是同樣坐在會議室裡人模狗樣的賈斯汀心猿意馬,咬著下唇在手機上打出「i wanna kiss you badly我想用力吻你」
感情角鬥場裡剩下的最後兩位勇士並沒有相持太久,董事會中丹尼爾丟擲的去紐約工作的橄欖枝反而成了一個針尖,成為戳破伊莎貝心中那團膨脹之物的「最後一根稻草」。
越壓抑越澎湃,越蹉跎越執著。以前沒勇氣逼自己直面,一直遮掩,現在倒好,一針見血,汨汨湧出。
他是唯一的失控,是她不顧一切想得到的。不曾想,一向強悍利己的她,也成了浪漫主義門下信徒。
董事會到週四結束。週三午飯時,賈斯汀打來電話。
「喂,吃飯沒有?」
昨晚的親暱來得突然,他還沒想好如何稱呼伊莎貝,「親愛的」太套路,「babe」又太肉麻。一時呆笨,只能省略稱呼,顯得像高中生般拘謹。
伊莎貝心裡直哼哼,發那樣的簡訊的時候怎麼這麼厲害呢。
「吃了。什麼事?」她公事公辦的樣子。
「文森特來上海了。」
「真的?」她驚訝。
「嗯,他來找奎茵了。」
「所以,他終於發現她對他很重要了?」
「是啊,我說的沒錯吧。」聽筒傳來他嘿嘿壞笑。
「切~」
「和我一起去歡迎他吧?他約我們去登山露營。」
賈斯汀週日要出差,所以登山露營時間協調在週五和週六兩天。伊莎貝這邊正好週四董事會結束,週五計劃休一天年假。
為準備董事會悶了許久,再加上對奎茵和文森特印象都好,當然還得啟發賈斯汀這個笨嘴拙舌的傢伙,她同意了。
賈斯汀清峻的聲音又添愉悅,期待和赤誠一點也不隱藏,「我今天會加班到很晚,明晚去找你。」
「來找我幹嘛?」她故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