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喝。”
鴻鈞抿了抿唇,聲音放軟:“乖。”
扶笙許久沒聽他這般說話一時莫明,確是更不適應鴻鈞這種行為,他憋了憋忍不住說:“你當你是哄小孩麼。”
鴻鈞說:“喝麼?”
被他弄得沒轍,又沒理由發脾氣,扶笙只好說:“你放著我自己來!”
鴻鈞說:“拿得動?”
扶笙氣惱地加重語氣道:“勺子還是可以的!”
鴻鈞“唔”了聲沒說話,扶笙看他端著碗,還在用著笨拙卻逐漸連貫的方式冷粥,本想讓他放下,可一時間竟只是盯著那隻冷粥的手發了會兒呆。鴻鈞彷彿沒注意到扶笙的視線,只是專注地看著手裡的瓷碗,這種人類研究做出來的器具美麗又脆弱,用處不大卻對人類來說又不可缺少的東西,鴻鈞是第一次接觸。
他的神情和平日裡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淡淡的,彷彿沒什麼能被他看進眼底,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他就像是一個過客,閱盡千帆,最終不留一絲存在的痕跡。可扶笙就是覺得,此時的他,比以往的都專注。
鴻鈞垂著眼,銀白的睫毛像是把小刷子,他就坐在自己身邊。扶笙感覺有些不自在。
那雙眼睛沒有在看他,扶笙有些害怕,怕當他那麼一抬眼,銀河在他眼底匯聚,星光在他眼中璀璨,這世界最美好的東西都凝聚在那雙包攬萬物的眸子裡。怕自己因為那一眼,再次不顧自尊,飛蛾撲火。
而這個時候,他想起來另一雙眼,一雙同樣美麗的眼睛。血紅的眸光,像是一簇盛放的火焰,比紅寶石妖冶,比露珠晶亮。
扶笙煩躁地按著額頭,終是開口重複之前的話:“放下吧,我自己來。”
勺子碰到瓷碗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扶笙放開按著額頭的手,直視鴻鈞說:“我也就這樣了,你不要管我了。”
鴻鈞銀色的眸子定定地看他,半晌說:“你只有眼睛不會說謊。”
扶笙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他知道不能繼續問下去,因此只是不語。鴻鈞卻說:“還要五日。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扶笙想,那個時候,恐怕他就要做洪荒一個普通人了。
不過洪荒寶物眾多,能增長壽命的靈寶也是不少的,他可以做個快活的,長壽的普通人。
就當他沉浸在未來作為普通人生活的時候,鴻鈞低聲說:“從現在開始我會做一個合格的道侶。”
扶笙微微張嘴,像見鬼一般瞪著鴻鈞,隨即定了定情緒說:“道祖大人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開玩笑了?”
銀髮的男人似乎有些迷茫,只是轉瞬即逝。他想了想說:“那個人類說,每對伴侶都會有七年之癢——就是時間久了會發生些摩擦,只要過去就好了。”
扶笙聽了之後呆了一瞬,覺得腦細胞不夠用,他嘴角抽了抽,強忍著去把閣樓外那兩個人送進異世版地獄的衝動,努力平靜的說:“哦。他們說的是伴侶。可我們不是。”
鴻鈞皺了皺眉,神情莫辨。
扶笙放在被子裡的手指緊攥。他裝作若無其事地用另一隻放在外面的手把攤開在被子上的遊記翻了一頁繼續看。
“別鬧了。”鴻鈞輕聲說。屋裡沒了瓷器碰撞的聲音顯得格外安靜。然而窗外的鳥雀時不時的發出清鳴卻能輕易勾起內心的躁動。扶笙有些煩躁。卻又不知道在煩躁些什麼。
鴻鈞頓了頓放緩語氣:“我們和好吧?”這是他從人類那裡學到的為所不多的。
扶笙嘴唇抖了抖還是沒忍住,隱藏在被子下的手心被嵌出刺疼的月牙印記,好在本來就沒什麼力氣沒有劃破露出血氣,他眼睛微挑,似笑非笑:“道祖大人,不要鬧的是你。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過去式你知道麼?不知道的話我可以教你,保證比外面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