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媽陪你到車庫去開車。你回去吧,晚了不安全。”這是沈清石回來後,聽夏觴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她沒有回應好或者不好,只是懊惱地側躺在她身畔。她希望這會兒,夏觴該死纏爛打,就像平常經常做的那樣。該枉顧她的意願,要她留下來。而不是這樣又貼心,又乖巧。讓人徒生些為她掏心挖肺的衝動。可夏觴偏偏什麼也沒要求,沈清石只能摟緊她。
………………
整點的到來,讓電子鐘在黑暗中發出綠茵茵的光。沈清石睜開眼睛,頓時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無措。她的血糖補給不足,更讓她混沌不清。只看見面前有幾個微微閃著藍光的數字,“04:01”。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這幾個數字代表的意義是四點零一分。
她幾乎從沒在這樣的時刻醒來過,不由困惑。隨即又幡然醒悟。她不在自己床上,這是夏觴的床。腰間輕輕的壓迫感是夏觴的手臂,後頸的氣流擾動,是夏觴的呼吸——她正背對著夏觴,躺在夏觴的床上。沈清石發現這並沒有預想地那麼另人尷尬和難以接受,儘管,她清楚地意識到夏觴的母親就睡在隔壁的房間裡。
“怎麼了?”夏觴被沈清石調整睡姿造成的動靜驚醒。
沈清石索性翻身面對夏觴,撫摸她的後背,安撫她:“沒事兒,我在這兒,繼續睡吧。”夏觴沒有因為沈清石的安撫而繼續沉睡,反而漸漸清醒過來,探手開了床頭的壁燈,溫暖的燈光在她還茫然的眼睛裡流轉。
“本想等你睡著,再走,可自己反倒先睡著了?你幫我蓋的被子?穿得端端正正睡覺可真不舒服。”望著夏觴,沈清石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云,只是把自己能想到的句子全部羅列一遍,然後儘量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以避免自己不得不繼續看著夏觴的臉。她坐起來,把毛衣和褲子除去,然後又躺回夏觴身邊,把她的頭壓在自己胸口,急躁地低嚷:“別這麼看我,別這麼看著我。”
夏觴把手伸到沈清石背後,摸索著,突然愣了一下,然後才吱聲:“你沒穿內衣……”沈清石聽出她嚥下了後半句話。本不想理會她,憋了幾秒,還是頹然地撩起保暖內衣。夏觴的腦袋亂拱幾下,急切地張嘴含住她專用的精神支柱。
沈清石揪住夏觴髒兮兮的頭髮,無奈地叫起來:“輕點,輕點。”
“以後,我再也不粘著你了,都……聽你的,全……聽你的,再也不粘著你……”夏觴突然哽咽,斷斷續續地說著,聲音依舊嘶啞,沈清石几乎聽不清,“只要……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別丟下我……,你說過,我三十歲之前,你一直都喜歡我的……你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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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石突然明白,夏觴突然變得貼心、乖巧的原因,也驟然體會到,之前夏觴膏藥一般粘著她是為了什麼。她覺得氣憤,夏觴粘著她並非是出於暴君式的佔有慾。她不明白,為什麼夏觴始終沒有在她身上找到安全感,始終處在一種即將被拋棄的棄婦幻想中。她以為,這個困擾早該被克服了。
夏觴開始無法控制地啜泣,沈清石煩躁地撫慰她,直到她再次掛著眼淚不安穩地睡著。她自己則睜著眼睛捱到天亮,聽見客廳裡有了動靜,就悄悄下床,在抽屜裡找到了夏觴說的車鑰匙,草草跟趙千雲告別,開了車疾馳而去。
在家裡徹底地梳洗後,沈清石還是決定去上班。她在公司的地下車庫遇到了展硯之和送她來的秦聖。她倚在車窗上朝裡看還沒下車的兩個人。意外地發現展硯之的手腕上有一圈勒痕。
“手腕怎麼了?”
“我自己的領帶勒的。”展硯之望著自己的手腕回答沈清石。但沈清石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依舊倚在車窗上,不肯動彈。
展硯之把腦袋擱到秦聖肩膀上,笑著:“秦聖綁著我,不過,是我叫她綁的。”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