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號房,他琢磨不透知識分子與眾不同的心思。小如太矮了,幫主只好屈起膝蓋來仰望小如,補充說:“也慰勞慰勞弟兄們。”
小如覺得這事有點蹊蹺,招呼新娘過來,幫主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基本構想,新娘毫不猶豫就表態這是件好事。
“乾脆搞瓶酒來。”新娘說。
新娘沒有立即離開,他在等幫主表態。微笑從幫主的臉上退去,換上重眉緊鎖。
“現在已經收監了。”幫主有點發愁。
“我知道。”新娘說,“要不怎麼體現你對學者的忠心?”
正無計可施之際,幫主看到哨兵肩槍的身影搖晃而過,這給他找到了突破口,因為幫主知道這個兵叫華山劍,他女朋友叫白楊。
幫主欽差大臣似的支開監窗下的閒散人員,仰臉恭候哨兵。哨兵接近九號房了,幫主喊住了他。“班長。”幫主說,“你如果叫華山劍我就有話跟你說。”
哨兵正在聽錄音,他拔下耳塞,把槍橫在窗臺上,饒有興趣地說:“除了老子,誰還配這麼威風的名字?”
“白楊問你為什麼不去她家過年?”
“你怎麼知道白楊?”
“她喊我爸舅舅,喊我表哥。”
“噢,是這樣。”華山劍解除了警惕,感嘆說,“我媽堅決反對,南昌戶口進不去,往後孩子不是成黑戶了?”
幫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忙著褒獎白楊非凡的美貌與出色的人品。儘管是不著邊際的誇誇其談,還是感動了哨兵。華山劍摘下大蓋帽,罩住槍口說:“沒辦法的事。我不能得罪老母親,回去還得靠她老人家找工作對吧?”
“接觸一下問題不大,你就說春節戰備出不來。多難得的妞,活人還能給尿憋死?”
“對!”
哨兵戴上帽肩起槍打算離去,打了個響指表示感謝幫主的提示。幫主在千鈞一髮之際再次叫住了哨兵,他跳躍起來抓住了監窗的鋼筋,引體向上使身體懸空。幫主就用這種鐘擺似的姿勢跟哨兵說話,包括九爺在內都沒能聽清詳細內容,只見幫主支撐不住掉下通鋪時,哨兵面露為難之色。哨兵說:“我要下崗了。”
“白楊跟我提了多次,說你特講義氣。”幫主作了最後的努力。
“你不懂,查出來我黨員轉正就黃了,更不能託別人對吧。”哨兵解釋了他的難處,以強調他下定決心是多麼不易:“晚上我換一班崗吧。”
“來點有油的。”幫主把這句話和併攏的手掌同時伸到哨兵面前。目擊者知道用拇指扣在掌心的無疑是現金,但數額不露,哨兵接過它時也顯得泰然自若。
哨兵走後,九號房處在焦慮之中。最煩的要數幫主了,大家主動讓開一條道,好給幫主走來走去,彷彿他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軍師。新娘突然橫過一條腿,擋住了幫主的去路,幫主見新娘朝監窗一努嘴,轉過身來,哨兵已經在監視窗吆喝:“快,拿口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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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主從通鋪底下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兩個口杯,一個箭步衝到監窗下,舉起口杯。哨兵掀開大衣,攥出瓶子擰掉鐵蓋,汩汩地往口杯倒酒,正好兩杯。在這個過程中,小如注意到了事件的嚴密:哨兵事先開啟了瓶蓋,幫主事先準備了口杯,避免了玻璃進號房,又儘快地完成了交接。哨兵顯然比幫主從容,他把瓶底的酒往嘴裡倒幹了,空瓶再掖回大衣。幫主抬著它們蹣跚地走,哨兵將一個塑膠包甩到床板,同時甩下一句激動人心的話:“帶油的。”
哨兵吹著口哨走了,新娘撿起包開啟,欣喜地歡呼:“是七層肉!”
“太棒了太棒了。”帥哥顛著碎步,很快就找出塑膠碗來裝。
“就這樣喝算了。”新娘想了想,問小如說,“學者喝得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