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當中?為什麼那些同樣也是原本無知的低等動物,它們意識不到自己的無知?這種區別是存在的嗎?
索瑞亞:確實是這樣。
迪埃瑞西:那麼,我們說因為人本來就無知,所以才認為自己無知,這豈不是荒謬的嗎?因為如果那樣的話,低等動物也將會認為自己無知。
索瑞亞:不錯,它們顯然無法認識這點。
迪埃瑞西:所以,人認為自己無知,並非僅僅因為他本身的無知。
索瑞亞:那又因為什麼呢?
迪埃瑞西:我們還可以這樣想:不自覺的無知與自覺的無知雖然都是一定意義上的無知,但它們所處的狀態卻極為不同。
索瑞亞:有何不同?
迪埃瑞西:不自覺的無知是靜止的無知,而自覺的無知是動態的無知。
索瑞亞:無知也能動嗎?那有會怎樣?
迪埃瑞西:既是能動的,就有由此變得與己相異的可能。也就是說動的無知可能變成別的什麼。而且,既然它不是什麼有型的東西,所以它只可能變為與己相反的東西,也就是有知。
索瑞亞:動必能變得與己相異,這並不奇怪。但我不明白無知為什麼會動?
迪埃瑞西:無知可動,是因為有原因的推動;因為凡可動之變化無不依因果作用而必需一個充足的先天條件。先天條件則包含至少一個客體,以及作用於它的原因。
索瑞亞:難以理解,這原因來自哪裡?既然是無知的,它總不能源於無知本身吧,如果是那樣則包涵原因的無知也就不是無知了。
迪埃瑞西:對此我們可以考慮,無知是否等同於“無”?
索瑞亞:這用想嗎?難道不是嗎?
迪埃瑞西:請考慮一下,無知是否可以是相對於某物件而言的無?
索瑞亞:什麼叫作相對於某物件?
迪埃瑞西:也就是說,這種無並不是指某客體的不存在,而是因果作用因為充足理由的缺失而導致的癱瘓,也就是此物無法通達於彼物,它們之間的聯絡中斷了。
索瑞亞:無就是由關聯的充足理由的缺失導致的分離?
迪埃瑞西:不錯,分離這一詞用得恰當。所以,我並非等於不存在,而是表面的分離、不關聯,從而可能是潛在的有,因為只要充足理由一旦恢復,無也將重獲生機。
索瑞亞:如此則關鍵在於這個充足理由了,它是什麼?
迪埃瑞西:就是動機,是使主體雙方的關聯從無到有的動力,因為是它使雙方由靜入動成為可能的;失去它則關聯中的各因素只是表面靜止的客體,至少在此關聯中是如此的。
索瑞亞:無知由於動機而成為動的無知,從而脫離空虛,變地與己相反,那麼它就可能不再是純粹的無知。因為就一般而言,凡屬運動中的事物均是複合的而非單純的,因此動的無知絕不可能僅侷限於無知,儘管它在極大程度上仍屬於無知。
迪埃瑞西:一點不錯。我們可以為此打一個比方,進一步理解動的無知是怎麼回事。
我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無知的人就某種意義而言是生了病的,而非無知的人是健康的;將無知比作人的理性生了病,其症狀就是心靈陷入空虛?
索瑞亞:的確是這樣呀。無知總是使人與痛苦相伴,怎麼不是生了病呢?甚至遠過於身體的疾病。
迪埃瑞西:請想一想,當人們生病之後,病人與病人之間是否相同?
索瑞亞:好像相同,又好像有些不同。
迪埃瑞西:為什麼說出如此矛盾的話?
索瑞亞:因為我這樣想,如果以感冒為例,同樣患病的人,他們的病因是相同的,但不同的是有些人很快好轉,有些人則一病不起。所以,即使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