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過去,史三娘人雖迷亂,但武技未失,抑見凌厲,須知武功練到爐火純青的人,使招角式,已成習慣,與心智醒迷並無關係。
十招一過,葛衣人頓感棘手,若論兩人功力,葛衣人要比史三娘略勝一籌,他所以會艱於應付,原因是這瘋人本來和他是友好同道,並無半點仇隙,所以會打起來,乃系史三娘亂了神智而起,葛衣人面對這個瘋婦,又不能認真痛施辣手,反要處處留神,避免傷害對方;而對方心智既迷,那裡會好歹是非,狂後使出武功,倍見厲害,招招攻到,俱屬要穴,是以葛衣人大感為難和辣手了。
又打了百招左右,葛衣人一味騰挪閃避,間中還以一招半式,端賴本門絕頂輕功,與史三娘遊鬥。在他的心意中,雅不欲和史三娘硬拚硬碰,要待史三娘鬥得疲了累了,然後出其不意,把她點倒,再行計議。
當前這位武林高人用心良苦,但並不是容易做到,以史三娘精湛功力,千招猶其餘事,那會符合葛衣人心意,鬥得疲了累了,束手就擒。
是以史三娘越戰越勇,千招已過,兀是半點疲態也沒有,直迫得葛衣人連連倒退,險象環生。
葛衣人心中不由躊躇起來,似此纏鬥下去,不知要打到何時,正待用計,把對方制伏。
斗然間,只聽得史三娘桀桀怪笑起來,腰鏈譁喇喇一撒,叫道:“老匹夫,算你有種!老孃鬥不過你,不鬥也罷!”
話方出,突然不戰而退,跳出圈子,葛衣人見狀心上一喜,想道:“只要史三娘肯罷手,事就有轉圜餘地!”
心中雖這麼想著,口中卻道:“喂,史三娘,你認栽了?”
史三娘是聽而不聞,腦袋一幌,傻笑道:“老孃要打便打,不打誰管得了,老匹夫,你不服麼?”
葛衣人不答話定眼朝史三娘一雙眸子端相,心中隱憂驟起。
只見史三娘一雙眸子泛著青光,流盼不定,神光雖如昔,卻是閃爍無常,恰是瘋狂的人所有。
又過了半晌,葛衣人忽然想起一事,忽步走近劍魔夫婦之前,輕輕地對劍魔道:“今於此事,看來非大家合力,不能救史姑娘了!”
劍魔辛源鳴一怔神,悄聲道:“老前輩但有差遣,晚輩等歷死不辭!”
葛衣人頷首笑道:“那就好了,請附耳過來!”
劍魔依言,果將耳朵湊到葛衣人的嘴畔,兩人耳語了一陣,但見劍魔不斷點頭。
耳語一過,葛衣人陡然哈哈大笑,一長身,袖影呼地向著史三娘腦袋掃到,口中喝道:“你不鬥,老夫也要你鬥,來,來,來,咱們比個高下!”
史三娘休鬥以後,本來呆呆悄倚一株大樹之旁,楞然望著遠天白雲,不聲不響,乍覺腦後勁風陡起,不假思索,反身腰鏈抖開,迎著對方襲來衣袖一纏,卻是落了個空,不由勃然大怒。
葛衣人這袖招並非實招,乃是虛式,袖未到已撤招疾退。史三娘一回身,怒不可遏,大聲叫道:“老匹夫,老孃不惹你,你倒來惹老孃啦!”
身子一彈,已然撲到半空,緊跟下來,葛衣人急急對劍魔夫婦師徒三人打了個眼色,身如游魚,便已騰出一丈來。
史三娘氣得咬牙切齒,正追趕間,驀地去路給三個人阻攔,那三人正是赤城門下的弟子徒孫。
這時,史三娘心智已迷,那裡認得赤城門下的人,腰鏈譁喇喇一掃,迎著劍魔辛源鳴掃到。
辛源鳴陡地一個蟠龍翻身,他兩足已廢,平時只好用掌代足,倒著來行,這一翻身,已然躍出半丈,使的竟是馭氣飛行的輕功。
史三娘一見,忽地笑了起來,陰陽怪氣地笑道:“哎唷,你這小子倒不錯,和老孃一模一樣,不能用足走路!”
語出雖是嘻嘻哈哈,但腰際的鏈子卻不緩,略一挪身,第二招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