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顥崐是最早站在祁暮門口的,而徐童等祁峰梳理完後,幫他換過繃帶,才和他一起來到祁暮房門口,就看到叢顥崐倚在祁暮房門前的廊柱上,神情分外落寞,徐童還以為是祁暮不肯放他進門,但他一看到他們,那神情卻是倏忽而收,對他們說:“暮兒還未曾收拾好,我們不如在廊前等一會兒吧。”又是一付從容淡定的溫和君子模樣,讓徐童以為剛才是自己的幻覺。
祁暮將幾人讓進房內,看三哥已重新包紮了左臂,放下心來。
祁暮慢慢地跟叢顥崐和徐童講著與他們分別後的事,祁峰只在一邊坐著,偶爾補充些東西。
講到留義莊一節時,她的聲音裡充滿了被欺騙的憤懣:“我都跟他說了無相經只會害人,可他卻一味以為得到全本才能自救。原先師傅和師祖得到了豈不是全本,又怎能抗得過去?”叢顥崐冷笑:“總有些人自以為比別人聰明一些,卻做著最愚蠢的事。”當他聽到範成傑為了無相經給祁暮下了軟筋散,想要強娶她後,臉色有些變了:“那暮兒現在覺得怎樣?”祁暮道:“比前兩天是有些力氣的,只是還是不能凝力。”內力還在體內,卻是凝不起來。叢顥崐道:“那隻怕那藥裡還添了一些化功散的成份,不過一般這種藥都是暫時的。我這裡還有一些凝氣的藥,你不如試試看,或許有用。”
徐童聽到範成傑說留下祁暮他便有辦法讓祁暮將無相經給他時,臉色凝重起來,忽地伸手搭上了祁暮的手腕,祁暮等三人都驚愕地看著他,但都未出聲。他也不說話,細細搭了搭她脈搏,放下手,鬆了口氣後說道:“我只怕暮兒姑娘中了蠱。傳說西夷有民間秘術稱為夫妻蠱,乃新婚之夜透過喝交杯酒和男女交合將蠱種入兩人體內,原本只是為了男女間山盟海誓不變心弄出來的,卻有一人將其變了變,讓其中一方能控制另一人的身心,操縱其行為。”祁暮一聽方覺後怕,一想那日若是三哥沒來,自己便要和那樣一個人喝交杯酒,行親密之事直覺泛噁心。
叢顥崐聽罷徐童的說法,又聽聞範成傑竟對他們緊追不放,數度出手,一張俊臉鐵青一片,他對祁峰和祁暮道:“祁公子一人護著暮兒走出那地方,十分勞累了吧,又受了傷,不如暫且在青桐鎮歇幾天再走。這裡倒還安全一點。今晚吃了晚飯便早些歇息吧。”
其實他不說,祁峰和祁暮也打算休息二天再走的,這兩日實在是有些脫力了。
然而第二天清早,祁暮去吃早飯時,卻沒有看到叢顥崐的身影,徐童走過來遞給她一瓶藥道:“這是賀蘭大人要我交給你的補氣丸。他有些事要辦,先走了。讓你們休養一下,緩過勁來了,再和我們一起出發。”祁暮看了一下,叢顥崐是帶了他的四個侍衛一起走了。只餘徐童和他的兩名宮廷侍衛。
祁峰的傷並不礙事,但祁暮還是找了大夫來看,開了點藥,每天為他煎藥。她自己服了那補氣丸後果然覺得好了許多,體力在一天天地恢復。徐童見他們含情脈脈的樣子,有一日終於忍不住私下裡對祁暮說:“暮兒姑娘啊,你可別怪我敗興,你是不是喜歡祁公子啊,從處州那時起我便看出來了。可是我前些日子聽說,太后將你指給賀蘭大人了。賀蘭大人也說你們相識很久了,看得出對你頗在意。可那日在溪邊相見,祁公子對你有親熱舉動,賀蘭大人似乎又無動於衷,我還真搞不明白你們了。但是太后的旨意總是在那兒的,你和祁公子……哎,能斷便早斷吧。”
祁暮本來就是想在叢顥崐面前裝傻的,只當作不知道賜婚一事。如今被徐童揭破,心下忽然真的有些難過,正在揮扇煎藥的手不由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