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身上哪裡不舒坦?請李大夫來看沒有?”
張氏本是存了一肚子不滿和失望,打定了主意絕不給賈赦好臉色瞧。要不是他,自己也不至於吃這般苦頭。可聽到他這般真切的一聲聲問,心裡卻又止不住地發酸,鋪天蓋地的委屈感,直叫她通紅了雙眼,怒氣衝衝地幾步走到了賈赦跟前,冷笑著說道:“你還有臉來問我,要不是你,我何至於此?賈恩候,我到底哪裡對不住你,嫁給你這麼多年,為你生兒育女,到頭來,你就這樣對我!”氣急了,沒頭沒臉就往賈赦身上撲打。
蘇媽媽蘭芝趕緊抓住她,齊齊勸著:“奶奶快別這樣,大爺身上也不好呢。”
賈赦被打了個一頭霧水,又是惱怒又是委屈:“我做什麼了我?”
賈赦臉色奇怪地看著賈赦:“父親當真半點都記不得了?”
還不等賈赦說話呢,張氏就冷嘲熱諷著道:“他?他當然是不記得的。從來都是這樣,跟我們娘三個從來都不是一條心,被人算計了,害得我們娘三個差點都沒了命,他還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不定哪天我們死了,他還對著兇手感恩戴德,百般孝順呢!”
這話裡意指的誰大家都心知肚明,賈赦當即沉下了臉,喝道:“你瘋了嗎,看看你說的都是什麼話!”
以往賈赦這般說,張氏也就忍忍,給他面子不說了,可今天,張氏卻是不打算再忍了,她忍得已經夠多了,一直想著息事寧人,孝字當頭,才一再退讓,結果養得人胃口越來越大,害的她險些連命都沒有了不說,差點連個好名聲都保不住,還得拖累孩子。“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張氏咬著牙毫不退讓地直勾勾看著賈赦的雙眼,“在這麼下去,我們娘三個都沒有活路了。賈恩候,今兒你就給我分說清楚,你母親做出這般下作的事,你要還想跟我過,以後就得跟我一條心,你要不想過了,大不了我們和離!”
和離!
兩個字彷彿一道驚雷般,不僅震得賈赦是目瞪口呆,便是蘇媽媽和蘭芝,也被嚇了一跳,擔憂地看著張氏,臉上的憂色掩都掩不住。
賈赦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漿糊,好一會兒,才恍然回過神來,看著張氏那難看的臉色,張口結舌道:“和、和離?你是病糊塗了嗎?這話也能隨便亂說的?”
張氏只撇撇嘴:“命都快沒了,我還在乎這個?”看了眼賈瑚,梗起了脖子,“我孃家還在,頂多到時候我帶著嫁妝回孃家住去,哪怕以後名聲差點,好歹我還能保住條命來。”
要不是被綁住,賈赦都能氣得跳起來:“誰要你命了,誰要你的命了?半夜三更的,說話也沒個忌諱。”又罵賈瑚,“你母親犯糊塗,你也不知道勸著點,平日裡的鬼靈精都哪去了?!”
張氏卻一口截過話頭,怒道:“你罵孩子幹什麼?你自己沒能耐,還遷怒到孩子頭上。瑚兒怎麼不好了,要不是他,這會兒我連命都沒有了!他不說話,那是他知道,我說的都是對的,我們娘三要再在這府裡呆下去,不定明天就橫死了!”
賈赦也被氣急了,脖子上青筋暴起,怒吼著道:“他一個小孩子,把我綁了不說,還攛掇著你胡鬧,這是他當兒子該做的事嗎?有這種兒子,我恨不得當初他一生下來就掐死他……”
“啪!”
一巴掌打在賈赦臉上,清脆地響聲響起時,不說賈赦,所有人都愣住了。張氏呆呆地看了自己的手掌,好半天,突然所有的怒火都消失了去,一下跌坐了床邊上,閉上眼睛,疲憊道:“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不下去了。大爺,我們和離吧,真的,我們和離吧。”
賈赦如今還在犯懵呢,聽得張氏這話,氣極而笑:“和離?這樣的日子過不得了?”猛一揚聲,怒喝道,“我怎麼不住你了,我怎麼對你不起了,今兒你要不給我說個明白,好啊,那就離,不過不是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