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衍知對兔子賊實無好感,因而對這番話亦不以為然,“照你這麼說,你燒了呼兒納要找的東西,還是為我好。說不定呼兒納根本不圖物證多,拿了一件就心滿意足,不但可以放心屠縣,連我這個送上門來的南頌官員也可照殺不誤。再看現如今,我只需說東西在西暮崖,呼兒納就不得不靠我帶路,匆忙撤兵之餘,沒工夫殺光鳳來所有人,我甚至有機會活捉大今戰神?”
節南丟下鏟子,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那雙本就很刁鑽的狹葉目笑成了線,“不愧是推官大人,我只想攪活了這灘死水,趁亂鑽空子,大人卻隨便想想,一條活捉戰神的妙計就信手拈來。橫豎都是說謊,乾脆說知府大人本想獻誠,哪知孟長河殺到,你見勢不妙,幫知府跑出來送西暮崖這條情報。”
崔衍知不知他那些同僚暗中勾當,聞言又是皺眉,不懂兔子賊怎麼那麼能扯。
節南卻不想再耗下去,“你我分頭行事,能不能會合,還看我自己的八字,到時崔大人不必惦記我。”
西暮崖還有她爹幫四王子購買糧草和兵器的書函!
小柒在西暮崖,所以節南只希望這位姐姐機靈些,能明白那些東西對她大有後患。思及此,她開啟屋門,道聲再會,就走進了茫茫夜色。
崔衍知眼睜睜望兔子賊離去,低頭再看自己站著,才察覺腿腳早活絡了。奇怪的是,他無意攔下兔子賊,但想她背上那小娃娃一哭鬧,她還如何假扮大今士兵。她死了也罷,橫豎桑大天救的人好不到哪兒去,只可惜小生命無辜。
顧及她?他可沒那麼好心!
崔衍知跨出門。
夜空沉著風暴烏雲,院裡沒有風,空氣卻僵冷如冰,不遠處傳來踹門踏板的喧譁動靜。
有人大喝,“稟大將軍,此處無人!”
崔衍知顧不得再探究,想著呼兒納倒是來得巧,定了定神,大步往鬧出動靜的方向去。也許真是睡飽吃飽,感覺手腳靈活不少,還有力氣攀簷上瓦,選了一個臨街制高點,俯視這群鬧哄哄正搜他的人。
他這才高喊,“本官在此,有勞大將軍費心了。”
底下的兵士們紛紛拔刀提槍,不停轉著腦袋找人。
然後,一員銀袍大將抬頭仰面,目光與崔衍知對上,笑聲朗朗,“這位就是崔大人吧,久仰久仰。不過既然崔大人主動求見,怎麼中途跑了,讓呼兒納好找。”
崔衍知眸光湛湛,借士兵們的火把,將呼兒納打量清楚。
身著莽麟風袍,不穿鐵甲就身板赫赫,腰間束寬金帶,紮緊身後一對八寶烏塔鐵鞭。腳蹬金菊盤雲牛皮靴,一手搭在馬背的長弓上。再看面貌,髮束玉珠牙冠,看神氣也不過二十多歲,半點沒有殺人狂的煞色,反而五官端俊,儀表堂堂,顯出如日中天的英雄氣魄。
無怪乎,大今呼他戰神。
崔衍知聽呼兒納喚出自己的姓,心思輾轉之間,原本鬧哄哄的腦袋忽然清明,明白自己該怎麼說怎麼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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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引 第三道力
寅時。
鳳來縣外。
正是黎明前黑暗最猖獗的時辰。
城樓上的火光照不出城下幾丈方圓,更別說百丈開外,讓大王嶺山影壓合成無底深淵的官道了。
張正無聲吐出一口氣,還不敢正臉呼吸,將凍白的氣哈藏了地面,身形極快,從官道滑下,鑽進枯草叢中,匍匐貼地。
白日下掩不住身形的枯草,這時卻憑仗夜色,穩穩當當偽裝得一片茂盛。
張正恭謹低聲道,“宋大人,草民已摸清,城樓每半個時辰換崗,每隊百人,城樓里約莫四百衛。只要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