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你還記得麼?我當年宮外孕,腹痛發作時,我不知道是宮外孕,跑去廁所,卻被一群女生圍住扭打,之後還被反鎖在了廁所裡面……等到被救出的時候,輸卵管破裂引起的大出血讓我差點死了,右側的輸卵管則被直接拿掉……”辛圓缺溫言細語的講述,彷彿這件事不是發生在她身上,而是與她毫無關係,“我記得那個時候她用了相同的藉口,說我是搶走了別人的男朋友,所以被人報復,而宮外孕的事情宣揚開來,我差點被學校退學……”
“我記得。”陳易不忍再聽,匆匆斷掉她的話,餘光收進還悄然笑著的她,心痛得無以復加。
那個時候她和顧聿衡明明已經分手,顧聿衡也已經準備前往國外,可於敏敏卻彷彿不將她置於死地永世不得超生就不會安心。
辛圓缺輕輕撕咬著唇內嫩肉,像是在思量回憶什麼,隔了好久才說,“那段時間的我太痴傻,還沒回過味來,於大小姐就跟去了美國,後來她跟著顧聿衡回來,我卻沒有找到機會,現在這個機會是她送到我手邊的,我為什麼要放過?”
最後幾句已經變成了自問般的喃喃低語,陳易心酸之餘,卻想問,她如此憤然的想要在此時報復,真的沒有一點半點的原因,是源於與于敏敏訂婚的物件是顧聿衡麼?
如果真要問她,她怕是又要無所謂的說,對她來說,這場訂婚最大的意義就是讓于敏敏在最關鍵的時候失去最重要的人吧。
口是心非如她,到底要在什麼時候收穫幸福?
而這幸福,能不能是自己給她的?
五月是i市氣候最好的一段日子,傳說i市出生在五月的女人,比別的女人都多了那麼幾分得天獨厚的韻味,彷彿一到此時就會在i市街頭盛賣的梔子花一般,芳香,潔淨,媚而不妖。肖雪就出生在五月末,一個真正梔子花盛開的季節。
五月二十五日,辛圓缺帶著一捧雪白的梔子花走進了城郊的墓地。
肖雪死後,她其實不常來墓地掃墓,因為實在是自覺無顏面對,回去後更會噩夢連連。
辛圓缺將梔子花放在墓碑前,手撫上青色的大理石墓碑,初夏的熱度已經有些灼人,可墓碑上冰涼的寒意,還是順著辛圓缺指尖直接鑽入了她心底。她最親最愛相依為命的媽媽,卻變成了這樣一塊冰涼的毫無生意的墓碑……而罪魁禍首竟然是她……
辛圓缺努力讓自己紊亂的呼吸平復下來,趕走腦中恐怖的回憶,緊緊扣住墓碑頂端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她呼地鬆出口氣,心口卻梗塞的疼,她望向天空眨了眨眼。
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五一前去見周鑫時,這位冷靜的心理醫生難得帶上私人感情寬解她時說的話,“圓缺,難道你就那麼確定你媽媽不想讓你幸福?或許當時的她也只不過是試圖勸勸你罷了,只是後來的事情往一個無法預料的軌跡而去……”
可她知道當時的情形,如果她不說那麼傷人的話,她媽媽不會停止勸說……
如果她不說那些話,如果她不推開她,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的悔悟來的太晚,當時試圖堅守自己的幸福,卻死乞白賴的希望作為媽媽的肖雪犧牲她的。
都是一樣的,她離不開她媽媽,顧天行,又怎麼會願意讓顧聿衡離開?
太過自私,所以換來的是這樣悲慘的結局。
在她斜背後的小徑旁邊,有棵巨大的柏樹,柏樹下穿著黑色襯衣的男人,半仰著頭,看著她背影良久。
灰色的裙子,黑色的高跟和長及腰間的頭髮,這樣安靜的背影,他原本以為,她會對她媽媽說些什麼的,可看來,她只是打算站在這裡,心思百轉,也不訴之於口。
他一步步的朝那個方向走去,走到她旁邊,將手中的梔子花放在了墓碑前,與她的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