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上翹,下巴的線條猶猶豫豫,似乎造物主在畫到這個部位時原本是想弄一個堅毅的粗線條,但畫到一半驟然改了主意,急急忙忙往下收攏,草草弄出一個尖細的弧度就算數。
除了眉毛保持了一定的男性氣概,這張臉,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令我滿意的地方。
再加上這張臉長年曬不到太陽而蒼白,看起來更加的病態羸弱。
我厭惡這種超出我改變範疇的長相,所以我從不去仔細端詳它。
但今天我卻有了一個新發現,這張臉很具女性氣質,如果遺傳到我的身體上沒出意外的話,它應該直接與提供我身體染色體的女性有一定程度的相類。
也就是說,我的母親可能像我這樣長有圓眼睛,有上翹的嘴唇,有小鼻子,有尖臉。
我這麼說並不意味著我的母親就一定長得像我,因為相像的決定因素並不是五官的具體形狀,而是五官的組合方式,但毫無疑問的是,她應該具有跟我的五官相類的五官,同樣的眼睛鼻子如果換上一個女性輪廓,其結果會大不相同。
我找出好幾張白紙和鉛筆,對著自己的相貌組合了幾種可能的方式描摹了起來。我會一點素描,這門打發時間的方法是查理教我的,他常常需要自己動手畫圖紙,因為那些從他腦袋裡產生的發明別人畫不了。於是在有空時,他便教我畫素描,我對靜物沒興趣,但畫人臉卻很喜歡,因為它讓我跟精準地理解了人的各種表情,由各種肌肉運動決定的表情含義。
我畫了一下午,畫了五張不同劉慧卿可能的相貌,看起來跟我都不是很像,但若仔細看,卻又不難發現我跟她之間的微妙聯絡。
只要有一個劉慧卿長得像這些畫像中的一種,那剩下的工作,就可以直接用檢測儀檢測DNA了。
我帶了這幾張畫像,穿了衣服出了門,直接去醫院找護士長劉慧卿,直接對她進行了催眠。
我在她面前攤開這些畫像,問:“見過這幾個人嗎?”
她看了一遍,搖頭說:“沒。”
“再看一遍,有類似的嗎?年齡也許很輕,大概二十左右。”
她遵從指令再看了一遍,仍舊搖頭。
我皺眉想難道我畫得不像?於是我又問:“來這生孩子的婦女,你會讓她用你的名字登記在出生證母親一欄上嗎?”
即便被催眠,但護士長劉慧卿仍然立即回答:“不會。”
“為什麼?”
“違反規定。”
我索性解開衣領,從裡面拽出我的翡翠玉佩遞到她面前問:“見過這個嗎?”
她還是搖頭:“沒見過。”
我收起畫像,解除了她的催眠,心裡有種乏力感,長時間不想說話。劉慧卿清醒過來後很詫異地問我:“你怎麼在這?你不是該在家休息的嗎?又調皮不聽話是不是?不怕打針啊?讓你再亂跑,過來,我給你量量血壓什麼的。”
我沒有反抗,任由她擺弄。
“睡眠怎樣啊這倆天,每天都吃什麼?有乖乖服藥嗎?”
“讓你哥多給你熬骨頭湯,瞧這軟不拉幾的樣,缺鈣缺碘了你。”
“跟你哥說,就說我說的,那種營養針別打太多,你不一定吃得消,回頭還是好好食補,多運動,有曬太陽嗎你?”
“我說你這孩子魂哪去了?跟你說話呢,喂喂!”
我猛然回過神來,就在剛剛,我莫名其妙地覺得類似的場景很熟悉,熟悉到記憶斷層中什麼東西即將呼之欲出,但那種熟悉感一閃而過,我看著劉慧卿的臉龐,再次斷定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這個女人。
“看什麼看?”她白了我一眼。
“為什麼不結婚?”一股說不出的憤懣之氣突然湧上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帶了平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