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屋蓋房的,她忙上忙下實在累狠了,便一下子發作了。”
張牧雲對這樣的推測篤信不疑,因而當走到月嬋身後時,就像做了錯事的孩子,底氣不足地說道:
“月嬋,讓你跟我在這小村子裡吃苦,是委屈你了。不管如何你披上這件棉袍,先跟我回家去。躲了風雪,你怎麼怪我都好。”
說罷,張牧雲等她反應,卻見她似乎充耳不聞,依舊瑟縮著雙肩,毫無動靜。唉,看來應是十分氣苦了。張牧雲愈加不安。想了想,他在風雪中大聲說道:
“月嬋,不管我怎麼不對,但現在這天氣卻是不要賭氣。快裹上棉袍跟我回去,不要凍壞了你。”
本來不為所動的少女,這時身形卻忽然微微一顫。
捕捉到這情形,張牧雲只覺得她一定被凍壞了。霎時間一股熱血衝上額頭,他再也不顧不上什麼彬彬有禮,從後一個虎撲,向前一躥,口中說道“一定先披上棉袍”,轉瞬間一探手便將月嬋勾攔在懷裡;然後也不管她如何反應掙扎,大力將手中的棉布袍將她緊緊包裹。
張牧雲忽然這般粗魯,月嬋倒是猛然一驚。定國天香公主,自幼便被灌輸種種常人難以企及的各路高深法技,自然絕不似常人。儘管張牧雲行動也是極為神速,但真像那“金風未動蟬先覺”所說,他才剛一展動身形,月嬋已是嬌軀微微一震,不過剎那之間,便有無數種或防護或反擊之術。
不過,當那有些破舊的棉袍裹緊在她身上時,她最終還是沒有掙扎。
“我們先回屋吧。”
張牧雲說。
“嗯。”
這回月嬋再沒不作聲。不過當張牧雲拽了拽她時,她卻如樁子一般立在原地。
“張牧雲,”
只聽她道:
“你能聽我說一會兒話麼?我心中有些疑惑,想問問你。”
月嬋的話語依舊輕柔,但聽在這麼熟識她的張牧雲耳裡,不僅發現那稱呼變了,還覺得口氣和之前也判若兩人。平和說出的話語卻似乎蘊涵奇特的魔力,讓張牧雲無法抗拒。
“月嬋你說吧!”
“嗯。”
月嬋悠然說道:
“剛才立在這山丘上,望向洞庭之北,忽然便看到另一種生活。牧雲你且休懊惱,那樣的生活是你無法想像。嗯,如果說眼前的日子是在洞庭湖最深的湖底,我恍惚間看到的那種生活就像在這飛雪源頭的高高雲天頂。”
“嗯,我知道。”
聽了月嬋這席話,張牧雲當然並不懊惱。不僅如此,他對月嬋忽然說起的那個了不起的生活,一點都沒驚奇。
此時那風雪漸漸小了。斜斜吹來的北風將曼麗少女的額邊兩綹垂髫漫漫地吹起,隨風搖曳在嬌娜如畫的容靨前。只見她繼續說道:
“假如,有個人這兩種生活都經歷了,牧雲你覺得她會認為哪種好?”
“當日是那高在雲天的日子好!”
張牧雲毫不猶豫地回答,甚至覺得這疑問真是多此一舉。
“唉……”
聽牧雲這麼回答,月嬋卻幽幽地嘆了口氣,道:
“我知道,按常理來說,該是你說的這結果。可是……”
她的神色變得有些迷惑:
“怎麼那個經歷過富貴堂皇的人,還是有一點點覺得,這種卑下平凡的日子卻每天過得很快樂……”
“這……”
自幼生長鄉村的少年果然比較庸俗。見月嬋這般如怨如艾地感慨,他只覺得不可思議。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他心中不厚道地想道:
“嚇!放著那樣好日子不安心,卻覺得貧苦生活可樂。我看妹子認識的那人不是吃飽了撐的,就是有病哦!”
不過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