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更擔心此乃吳魁的示意,若不然,當著吳魁的面,侯慶怎敢如此放話出來?
李瑾為胡七郎尷尬,可他雖與侯慶幾個說不太來,但也不曾交惡,讓他背後說別人壞話更是難上加難。
只勸道:“唔,當初聖上都不許的事,如今吳將軍剛升為鎮北王,更要小心謹慎,若真是封你做官等於是讓他抗旨,他也是有心無力。”
胡七郎低低笑了起來,抬眼看李瑾,輕聲道:“李安撫使,你啊,真是個好人,看誰都好。怎麼,你不覺得我名聲不好嗎?”
胡七郎雖長得硬朗,偏那雙眼睛斜著看人時卻像是帶了鉤子的,李瑾被她看得臉色微紅,略略側過臉去不敢直視,
道:“世人多愛以訛傳訛,比如前些日子,不過一群人吃了一次酒,只因為最後剩下你我,就被傳得沸沸揚揚,十分不堪。”
胡七郎嘰嘰咯咯地笑了起來,留下一聲若有如無的嘆息:“我但願這傳聞是真的呢。”施施然走了,李瑾呆在那裡。
自古向來,有緋聞的女人都被人指摘,但不可否認,緋聞卻使她們更迷人,確切說是使她們在男人眼裡看來更容易被接近。
一個女子若是被標上了“緋聞”這兩個字,就彷彿胸前豎了個牌子,只差沒伸出手說過來了;
而若是被標上了“規矩”這兩個字,那則意味著無論男子還是女子都會對其交口稱讚,女人的稱讚發自肺腑,而男人稱讚的背後,卻是這女子被標註為無趣,彷彿罩了個無形的貞節牌坊。
雖然是男人定下女子要三從四德地守規矩才是正統,但那是對自家娘子而言,說到底無非是怕自己無形中被帶了某種鮮豔顏色的帽子而不自知;
而緋聞,卻意味著自己投在那個女人身上的精力很可能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所以,自古以來名聲不大好的女人,往往會得到更多男人作為助力,日子其實過得要比那些守規矩的舒坦得多,一段日子內討好一個男人自然沒有討好多個男人得到的實惠多。
自小受過孔孟教育的李瑾性格端方,雖嘴上不說對胡七郎有意見,但心裡還是有些看低的,只是這種看低之中,未嘗沒有好奇和探究。
而那次酒醉,他作為酒桌上唯一清醒的那個,送走了眾人,總不能撇下胡七郎一個女子獨自在那裡,偏又聽到她醉話裡面訴說的愁苦,原來看似無所謂的胡七郎也在為自己的前程擔憂,覺得天下無男人可嫁。
李瑾覺得以前自己對這個緋聞纏身的女人的看法過於片面了。只是他的這種心緒是憐憫,還是為她不平?似乎都不是。
如果用他對譚雅的感情來比喻,那就是一片臘梅林裡最俏麗的一支,彷彿從沒聞到過花香的人,頭一次感受到那種似有似無的香氣隱隱,纏綿悠長,後來日子久聞不到了,但依然存在那腦海裡的記憶中,時不時跳出來回味;
而這胡七郎,卻像是擺在蚊子面前的一盆稠血,知道靠近以後就是死,卻被這撲鼻的腥氣勾得圍著盆子團團轉。
李瑾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陸二孃欣喜萬分,跑過去迎他,拉著他的胳膊嬌嗔道:“怎地也不早說一聲,我好等你用膳呀。”
可以說李瑾的兩位娘子性格真是涇渭分明、天壤之別。前頭沒了的崔四娘,果敢堅硬、心狠手辣,縱年少之時為了李瑾有些少女夢想,本質仍是個十分實際冷酷之人;
現在這位陸二孃,不知是不是因為她阿孃手段過於圓滑而被保護的太好,總之成婚以來一派天真,彷彿沒出閣的小娘子,日日求的就是書本小說裡面才子佳人的戲碼。
前一個讓李瑾心寒,這一個讓李瑾心累,而此時外面那個帶著緋聞的胡七郎,其性格堅毅,偏又偶有媚色,軟硬結合的恰到好處,擺在李瑾面前,似乎那血盆的腥氣也越發濃重,勾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