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競卻沒有說什麼特別緊急的話,他也站起身,“無條件相信隊友是沒錯,但是吃藥例外。今後最好自己多檢查一遍。”
“什麼意思?”孟斯故瞬間有種不太秒的第六感,攥緊了手心,雙眼一眨不眨看著他。
“還是那句話,把你自己的命看得重點兒。”嚴競說,“還有,不會害你的是ke,不是我。”
說罷,兩個人安靜地對視了兩秒。
孟斯故想到什麼,看了眼剛才沒放回醫藥包的藥片,當即丟下手中的登山杖,想快步過去拿起來看。
卻不想剛走到桌前,他的頭湧上來陣陣眩暈,身上也沒了力氣,雙腿一下子癱軟下去。
孟斯故沒有直直倒到地板上,而是被嚴競扶住了肩膀,以跪坐的姿勢靠在嚴競腿前。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清醒意識在逐漸退去,眼皮很沉,整個人愈發地困。
他抬起頭,與嚴競怒目而視,“你……給我吃的什麼?”
事情不對,太不對了!
於是不等得到回答,孟斯故張開嘴,兩隻手指狠狠往喉嚨深處摳,試圖讓自己迅速吐出來。
嚴競則一把攥住他的手,一動不讓他多動。
“嚴競,嚴競。”
身上力氣退去的速度比孟斯故想象的更快,他再沒了張嘴說話或是反抗的勁兒,只能任由自己被嚴競束縛著,慢慢閉上了眼睛。
“怦怦”,“怦怦”,“怦怦”……
意識完全消失之際,孟斯故聽到自己的心臟跳得還是很快,跟他當年參加n獨立國人才支援選拔測試結束前的倒計時幾乎要重合。
嚴競鬆開他的手,蹲下身子,在他耳邊說:“孟斯故,你還是頭一回暈過去只喊我的名字。”
還挺動聽。
嚴競把被子給孟斯故蓋上,轉身回到桌前,將那板白色藥片扔進了垃圾桶。
他找羅姨買藥時提出的要求很簡單:迅速昏睡,無明顯副作用。僅此兩點。
羅姨自然看得出他和受了傷的孟斯故不是單純的遊客,旅館的客人來來往往,誰都有秘密。只是對她而言,身份沒所謂,能讓她賺到錢的就是上帝。
她把藥給嚴競的時候腦筋轉飛快,順便推銷:“我這邊還有遮傷帖和止疼片,要嗎?遮傷貼是肉色的,一般不是貼近了仔細看就看不出來。你不知道,城區的巡邏員最近管的可是嚴哦。”
嚴競從她拿出來的那些東西里單單拿起止疼片,“還真是什麼都有。”
羅姨笑了,“也是近一兩年才這樣,現在不打仗,我們這店的生意反倒沒以前好做。”
“沒戰爭是好事兒。”嚴競放下藥,還是隻拿了要買的那板藥片。
“是,當然好。”羅姨不死心地追問,“止疼的這個不用嗎?”
“不用。”嚴競多看了一眼,到底沒有拿,“他受得住。”
還感覺到疼就是還活著。
況且孟斯故執念太深,疼了才能記到心裡。
然而嚴競沒想到,孟斯故的意志力比他預估的更加強大。
早晨天剛矇矇亮,嚴競正準備出門,孟斯故便有了完全醒來的跡象,比明確的七小時藥效更早一些。
孟斯故抓住被單,尚未沒完全擺脫藥性就喊出他的名字:“嚴競。”
嚴競離開的腳步一頓,沉吟片刻,還是走回到他的面前,把人按回到了床上。
“繼續睡。”他說,“等會兒會有人來叫醒你。”
孟斯故沒被這話安撫住,眼睛努力睜開,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含糊地問:“為什,為什麼?”
嚴競看向自己被抓住的衣角,抬眼又看孟斯故極緩慢眨眼的模樣,只說:“臨時有別的任務,帶不了你這個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