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笑著躺回去,將腦袋上的墨鏡扣在眼眶上,枕著手臂長嘆一聲,“哎,你知道什麼了呀?我可什麼都沒說。”他被光陽曬得微醺,眯著眼去看泳池,半天才又說道,“裴跡,我想下去游泳。”
“你說你這兒,這麼寬敞,辦個泳池party多熱鬧……怎麼也沒見你交什麼朋友。”
裴跡道,“我不愛熱鬧,工作忙,沒什麼時間。”他看了一眼寧遠的手臂,問道,“怎麼,這會兒又不鬧著疼了?傷還沒好就下水,容易感染。”
寧遠懶懶答道,“我就是想下去游泳。”
裴跡沒說話,只是無奈笑笑,站起身來,便往別墅方向走。
寧遠追問,“你幹嘛去呀?……”
“等我會兒。”
寧遠曬得昏昏欲睡,但沒大會兒,裴跡便提著藥箱回來了。
他給人拆了紗布,重新敷了一層藥,檢查了一下傷口只剩極細的貼合痕跡,便給人貼了張大號的防水創口貼,包裹嚴實。
“可以了。”他忍不住又叮囑,“但是不要在水裡待太久。”
寧遠坐起身來,晃了下胳膊,“我就知道,裴跡,你最好了。”
“最好?”
寧遠心虛的呵呵笑,“反正這會兒,我能想到的,就是最好。”他站起來,低頭瞧了人兩眼,“至於是不是一直都‘最好’,那就要看你表現了。”
裴跡靠在椅上,微微後仰,抬眸睨著他,“上一次這麼跟我說話的,還是天使輪承諾上市給分紅的那幫人精。”
“承諾是誘人的,但現實是殘酷的。”寧遠笑道,“你做這行,肯定懂得吧?”
“別人是高風險、高回報——有些人是高風險,但學會賴賬了。”裴跡哼笑,“做這行這麼久,我也還是頭一回讓人騙呢。”
“你情我願的事兒,也不算騙吧。”寧遠忽然俯身,騎回他腿上,撫摸著人下巴道,“你現在說後悔了,還來得及。”
裴跡搖頭,“我可不會後悔。”
“真的?”
“真的。”
“就算沒分紅也不後悔?”
裴跡笑著吻他的耳垂,“你知道天使輪,為什麼叫天使投資人嗎?”
寧遠琢磨過那味兒來了,調侃他,“合著就是人美心善,不求回報唄。”
“還賭一個可能。”裴跡道,“投資人看似相信創業團隊,其實更多的,是自負和篤定——就比如我,我相信自己的投資眼光。”
“既然看上這個專案了。”裴跡盯著他眼睛笑,“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會心甘情願的投,賠了也高興。”他頓了頓,又道,“我巴不得加投呢。所以……下午,我們去逛街怎麼樣?”
“加投?逛街?”
“雖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把我的錢花光,但……我總要試一試,對嗎?”
原來是為昨晚那句“我想把你的錢花光”。
寧遠自覺捱了臊,笑道,“我就是說句玩笑話,你別當真啊。再說了,我憑什麼把你的錢花光?……”他抵住人額頭,輕笑,“現在還欠了好多債呢,我怕真花光了,你讓我肉-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