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川笑道,“最關鍵的是,這商務組投訴跟普通組不一樣,要開‘批鬥大會’、公開道歉的——”眼見他爹橫了視線過來,他忙道,“哎,別罵我,這事兒不是我定的,這是你們裴總、我尊敬的小姑父定的,我可不管。”
寧遠一聽也上火了,得,前腳沈黎欺負人,後腳你裴跡幫他出氣唄。
“行,不就是開會道歉嘛……”他看了裴跡一眼,半真不假的哼笑,“小姑父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給人道歉,實在不行,開個全國直播唄。”
他都想好頭條得怎麼寫了:驚!裴跡現男友給前男友道歉!
“?”裴跡沒吭聲,看了寧有為一眼。
這位“大哥”淡定抬起眼皮兒,“這事兒,我覺得小裴你做的對,就要這樣,服務都做不好,以後商務組怎麼發展?”
一聽是裴跡定的規矩,寧有為突然沒了“徇私”的意思,趁機教訓倆兒子道,“你小姑父,前段時間做的那個服務調研,沒聽說嗎?涉及十幾個行業,怎麼不比你們專業?”
寧川咬菜,“……”
寧遠告饒,“好好好,我道歉還不行嗎?”他小聲嘟囔,“什麼服務調研,怎麼趕著我一個人服務,純倒黴呢。”
裴跡還是沒敢吭聲,生怕多說一句,給寧遠惹上火,再不搭理人了。畢竟,這小子變臉的速度,他可是真真兒的見識過。
真是撒腿就跑——前腳給個笑臉,後腳就拉黑。
接下來的飯桌上,裴跡一邊遞杯,與寧有為客氣敬酒,稍有點空兒,就默不作聲給人夾菜,“多吃點兒。”
寧遠多少有點挑食,更有點記仇,逮著不愛吃的就瞪他,“……”
裴跡細心留意,將他挑食的幾樣兒暗自記住了。
過了一會兒,瞧著人悶悶不樂的神色,他實在沒忍住,又低聲道,“投訴的事兒,你不用擔心,回頭給你撤了,保證你那三顆星一個不少。”
寧遠道,“真的?”
裴跡輕笑,“真的。”
寧遠頓了頓,忽然改口道,“不用了,我就要去給他道歉。”(到時候讓你上頭條,全是惡評,給你股票跌停才好呢,哼。)
“本來也不是你的錯。”
“沒讓尊敬的沈先生滿意,就是我的錯。”寧遠擠兌他,“小姑父對服務這麼專業,我怎麼能拖後腿呢。”
“……”
裴跡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就純是體驗“為五斗米折腰”的感覺上癮——當不被理解的“抽象藝術家”躲進人群,露出世俗最滿意的微笑和可親姿態時,是不是更能體驗那種“完美的殘缺”?
似乎,不被理解和殘缺,是藝術家的宿命——而這種宿命,是他每一筆落下的硃紅。
裴跡很想重新認識他,用全然陌生的角度——片刻後,他點頭道,“也好。”
寧遠震驚,這就不客氣了?
他怒問,“也好?”
裴跡應聲,“嗯,也好。”
好你個裴跡!我再也不會跟小姑說你人好了。寧遠憤憤的想,不就是道歉嗎?這可難不住我。
標準的八顆牙微笑,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