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兩個彎,終於又跺跺腳喊了聲小順:“你快去前廳看符小侯走了沒。沒了替我賠個不是,請他進來,說我有十萬要緊的事情找他商議。”迴廊下一個人冷冷接道:“到底十萬火急比煩的慌要緊,不曉得能讓泰王爺大早上團團亂轉的,是什麼十萬緊急的事情。”
我轉身堆起笑臉:“符老弟……”
一張小圓幾,一壺茶水,我插緊房門關嚴窗與符小侯兩相對坐。符卿書道:“馬兄你這臥房不通風甚熱,有什麼要緊事情不能在敞廳說。”
我抹了抹潮汗,直盯住符卿書:“符老弟,你我兄弟不廢話進正題。我裝假王爺恐怕是穿了,今天下午皇帝請我進宮,是不是鴻門宴不知道,我能不能回來也不知道。王府上下幾十個人,尤其蘇衍之與裴其宣那十幾位公子,請符小侯你,千萬保個周全。”
符卿書拿茶杯的手一頓,一雙眼緊看著我。不愧是有江湖歷練的飛天蝙蝠符大俠,玉雕似的臉上居然紋絲不動。
我握住符卿書的手,愴然一笑:“全託給你了。”悲自心中生,血氣翻滾,“本我怕再同你見面牽連了你。但這王府上下的性命又不曉得託給誰,我馬小東借屍還魂一趟,兄弟只有你一個。我本來是個魂,奈何橋上有熟人不在乎死不死,其他人如果因為我丟了性命,天打五雷轟一百回也不夠我還的。”
說到最後,自己都忍不住感性感動了。什麼託孤戲能比真情實景來得動人?
符小侯沒盈然淚下也沒悵然唏噓,只喃喃道:“原來你是借屍還魂。”
此情此景哪能輪到八百年的老故事做重點?我擦一擦鼻尖上的汗珠把符小侯領回正題:“求你答應。”
符小侯的眼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定在我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跌宕波瀾,問我一句像切題又像跑題的話:“王府裡的公子,除了蘇衍之,還有哪個知道你是借屍還魂?”
我只有答:“知道我是假王爺的,可能也只有蘇公子跟裴其宣兩個。裴其宣似乎也曉得我是借屍還魂。不過怎麼曉得的我不清楚。興許是蘇衍之告訴的。”連老子姓馬名小東都知道,賣我的除了蘇公子跑不出第二個。
符卿書再盯著我頓了一頓,道:“你託我的事情與蘇衍之還有你那裴公子商議過了?”
孃的,符小侯怎麼哪裡生僻哪裡問,偏偏不說節骨眼。我說:“哪能說。蘇公子的脾氣,如果老子穿了,第一個先跑去頂缸認罪。裴其宣一定也說不動走。想來想去,只能求你幫忙。”再把符卿書的手抓的緊些,“只要能保這些人周全,我回奈何橋做鬼再投胎也生生世世感激你。”我說的深沉。
符大俠終於低下眼點了點頭:“好。”
託孤戲到這裡,進入一個小高潮。
從悶得不透風的臥房出來,我汗的衣衫透溼,符卿書的單衫也微粘在背上。拱拱手符小侯先回府,我喊了小順小全忠叔到小廳:“這幾天天氣熱,本王要去城郊的別莊避暑,讓各位公子們收拾一下馬上先走,我下午去宮裡有事情明天就過去。小順你去看著把馬車套好,三位公子一輛車。”小順小全領了話飛也似的去了,我最欣賞泰王府的效率。
我單獨留下忠叔低聲囑咐:“三輛車走前門三輛車走後門別一條道。公子們在別莊安頓託給你老,若符小侯爺去了,先帶他見蘇公子。”
忠叔難得挺直了胸說:“王爺放心,老奴知道。”
不過盞茶的工夫蘇衍之過來了,蘇公子銳利,第一句話就問:“突然說要去別莊,可是有了什麼事情麼?”
我拿著扇子扇涼快,嘿然笑道:“哪有什麼事情,這幾天實在熱的受不了,龍眼痱子起了一身。大家一起過去城外別莊涼快兩天。”
話未落音裴其宣也跨進來,道:“那我便等你從宮裡回來一處去罷了。怎好一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