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那彩寧公主看過來,勾唇笑笑,帶起絲淡淡的嘲弄。
“十七萬……”
“二十。”
上官驚鴻咳嗽著又一聲啞啞落下,人們頓時“呀”的一聲叫出來,便連崔明霜都不敢置信驚喜難抑的看過來,旁邊鴇母笑如花顫,隨之卻又有些駭怕的悄悄看向眉眼含笑的太子。
太子一按淳豐,笑道:“這買賣當是講究價高者得,但同時也還得看賣的人願不願意,是嗎?”
天子腳下營生,宮中的訊息鴇母自不會遺漏,當下立即笑道:“都說咱們這些人只看銀子最是無情,這話可將咱們屈苦了。老身將姑娘們養著,一來二去怎會沒有感情。如今兩相爭持不下,淳豐皇子和八爺都是大貴客,老身看,不如由姑娘自己挑選好了。”
她話音一落,人們立下撫掌,只說好,一時又將樓裡的聲色璀璨了去。
崔明霜聞言,渾身一顫,慘淡著臉色,緩緩指向淳豐,她別無選擇,除非她狠心不顧家眷。她真傻,之前竟還生了幻想來著,這不過是一場以她為餌的遊戲,那位皇八子是被遊戲的人。
樓裡默了一默,掌聲翩然而徹,比方才更犀利十分,直指向那坐在桌上眼眸低垂的男人。夏王道:“二哥,這價也竟完了,咱們也撤了吧,不妨礙淳豐皇子春宵一刻了。”
“孤還想吃兩盞酒。”太子嘴角輕揚,婉言拒了。
淳豐一拍他肩膀,起身大步向崔明霜走去。
夏王略一檸眉,只道:“那臣弟先告辭了。”
聽得四周調笑指點之聲此起彼落,崔明霜絕望的閉上眼睛,手驟然被握住,對方手心之涼,她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猛地睜開眼來。
卻見竟是上官驚鴻拉住她,他的眸光暗冷,便像那天一樣。但與那天不同的是,他眼裡血絲遍佈,看去孱弱而衰敗,但瞳深處卻又有抹近乎矛盾的決絕的狠色。
她知道,他要帶她離開。
這一瞬,她心情激盪,竟想不顧一切隨他而去。
然而,他拉著她方走下臺子,淳豐已一拳打過來,他被打得跌倒在地上。
崔明霜知道這個男人曾經打過仗,打的便是這淳豐的國家!這些日子更曾私下打探過他的事,知道他會武,雖不知武功如何,但皇子不比尋常百姓,自幼便要熟習騎射,若非在病中,他怎麼都能抵禦一下。
他的小廝上前勸阻,卻立下被淳豐的隨從打翻,一腳狠踹在心口,血水從口中噴出,隨即凸了眼。
太子妃似乎也是驚住,微一遲疑,對太子道:“殿下勸一勸吧,睿王縱有不是,畢竟是殿下弟……”
太子淡淡看了她一眼,“國以法治,買賣便要遵守買賣的規矩,強取豪奪之風不可長,皇子犯之與庶民罪,更何況,是他自己不肯知錯放手。”
……
此時二樓,莊敏也是大驚,顫聲問,“皇上,這……你不阻止嗎?那淳豐皇子也未免太過了,驚鴻指不定被他活活打死。”
皇帝本一直冷眼看著,聞言一聲冷笑道:“被打死也是活該,難道你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朕在這裡?”
皇帝眼裡竟無半點舐犢之情,莊敏一震,他已拂袖轉身,“莊敏,你最好認清,朕亦是有底線的。他死不了,驚灝自有分寸。”
……
崔明霜聽著聲音隱隱約約而來,四周人們卻無半點同情之色,更無人阻止,有的只是輕笑譏諷,這是個什麼世道?權勢便這麼霸道,他好歹是名皇子……
她渾身冰涼,立在原地驚恐地看著鮮血從地上男人頭臉湧出,淳豐和他手下卻猶不住手,只對著他心口,頭臉,腿腳的地方踢去,他不吭一聲,亦不討饒,好幾次手足並用撐起身子站起來,奮力揮打近身的人,卻終是體力不支,又被打翻在地,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