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歌在菜品快要上完時才姍姍而來,一臉疲憊之色讓周盈很是愧疚,聽她說賦兒眼下還在閣中忙著,非要將今日的衣裳給做完了才回府,來不了這裡吃法,周盈就讓小二預備下這裡最好的魚湯,等他們吃完飯要帶一份回去給賦兒。
中途周盈想起忘了叮囑魚湯裡要放些辣子,叫了好幾聲店小二都沒有人應,她便自己尋出雅閣外,卻與一個迎面碰了個正著。
“又見面了。”一臉輕笑,依舊是儒雅風姿。
周盈也衝他露出一個笑,語氣輕快道:“好巧。”
鄭恆立在另一間雅閣門口,顯然也是來吃飯的,只是眼下他手中卻握著一個毫不相干的物什,周盈無意中掃了一眼,眼神不禁有些黯淡。
是一柄笛子,一柄顏色青翠的玉笛子,末端繫著一塊白玉墜子,被他纖長的手指握在手中,有種渾然天成的和諧感。
盧修遠也有一柄笛子,是一柄紫竹笛,曾經她在新婚夜用那柄笛子給他吹奏了一曲又一曲,後來就一直儲存在她那裡,直到當日蓋棺之時,她又將這柄笛子放回了他的身邊。
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
雖已是時過境遷,但恍然憶起,還是不免對身前之事唏噓不已,。
“周公子,為何這般看著在下?”鄭恆出言問道,臉上卻無半分被盯著看的不自在,一派從容。
周盈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看著鄭公子手中的笛子,偶然想起了另一位善於吹笛的故人,一時入了神,實在抱歉。”
“舊友難忘,佳音難尋,本就是人之常情,周兄又何罪之有呢。”鄭恆微微一笑,很是灑脫,周盈只覺他那一笑沁人心脾,周身瀰漫起的陰霾漸漸消散,她朝鄭恆拱了拱手。
“今日倉促,來日若有機會,還希望能與公子請教一二。”
“鄭某定然恭候,請。”
鄭恆進了雅閣之後,周盈走出好幾部,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又為自己這個古怪舉動有些意外。
她是想看什麼呢?
重回雅閣時,越歌正在同阿麼說白日裡衣閣中的事情,已經改名叫莫何的二狗子,性子依舊沉默,悄然無聲地將周盈最喜歡的松鼠魚給吃了個精光。
周盈鬱悶地坐下,耳中聽著越歌心有餘悸的講述。
“白日在衣閣中,竟然迎面碰上了三小姐,嚇了我一跳,不過她見著是我,表情有些慌張,轉頭就走了,倒也沒說什麼。”
周盈聞言慢吞吞道:“她是被楚喬兒那一巴掌給收拾老實了,何況你賣身契都毀了,早和周家沒關係了,下次你再見著周家人,就學楚喬兒那麼橫,反正你倆長得像,他們在楚府那裡吃了虧,又怎麼敢隨便動你。”
狐假虎威這招向來好使的緊,越歌要是能學得楚喬兒的三分,日後面對周家面前定然吃不了虧,有楚喬兒的教訓在前面擺著呢,沒有十足的把握,周家人又怎麼敢打越歌的主意。
阿麼夾了一筷子魚肉,漫不經心地問周盈道:“方才聽見你的聲音,是在同誰說話?”
“哦,是你的那位朋友,鄭恆。”
阿麼的手頓了頓,臉上劃過一絲古怪神色,又飛快地被他掩飾好,在聽得周盈那句“要不要去拜訪一下”時,他淡淡地搖了搖頭,低頭含住筷子上細嫩的魚肉。(未完待續)
第三十七章 千金還人情
在“一江春水”用過晚飯後,天都已經黑下來了,周盈估摸著賦兒應該已經啟程往家走了,這幾日她幾乎日日回去得這麼晚,像是根本不覺得累似得,雖說她一再跟周盈說自己是因為真心喜歡才願意留在那裡的,但周盈始終覺得,任何喜歡都要保持在一個度中,太過廢寢忘食的喜歡有時反而是件壞事,為此,她覺得有必要和賦兒好好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