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家夫人與她認識,便自去與各家寒暄。
謝林氏和善,笑著與他耳語,“老太太疼你,這是演給她們看呢。”
顧悄摸著懷裡貂腦袋,輕輕應道,“琰之明白。”
謝林氏正是林太醫女兒、林煥妹子,閨名林泠。
她三十來歲,生得秀麗,打扮卻很是樸素。在成為小顧的專職醫生前,林大夫和這個妹子,都是軍醫的行家裡手,隨謝時不知征戰過多少地方。
她對後宅交際,亦無多少興趣。
只盯著顧悄手裡的小銀爐子好奇,“銀器試毒,景行可真緊張你。”
顧悄不好意思地將暖手爐又往袖裡揣了揣。
“趕巧,趕巧而已。”
林泠笑而不語。
“祖母這場宴,倒真是替你和景行擺的。”
她目光瞥向客座最前頭,“喏,那是方夫人。她對面是柳夫人。”
她捂著嘴偷笑,“加上你謝夫人,同臺打擂呢。”
顧悄:……委屈陳愈陳閣老夫人仙逝,不然還能湊一桌馬吊?
前朝兩姓打得熱火,後院也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方夫人才詠:“不知近水花先發,疑是經冬雪未銷。”
柳夫人就嗆一句:“園中無水,一點也不應景。”
方夫人改吟:“蕭蕭深雪又寒風,老幹嶙峋一萼紅。”
柳夫人就皺眉,“謝家園子大氣雅緻,怎麼到你眼裡就蕭條了?”
幾乎是方夫人說一句,柳夫人就要懟一句。
方徵音回京就被錦衣衛喊進小黑屋好兩回,方夫人臉上,本就帶著厚重脂粉也掩蓋不了的憔悴,接連被槓,幾乎端不住儀態。
反觀柳夫人滿面春風,很是喜氣。
就不知道稍後可還笑得出來。
幾臺子咿咿呀呀的文戲後,顧悄眼屎都不知道擦了幾回,顧影傯總算登臺。
他慣會扮嫩,臉上洋溢著小少年特有的天真浪漫的笑意。
就這麼小火炮似的竄進太君身旁一個婦人懷中。
滿場皆是女眷,他這番舉動很是無禮。
但大家似乎習以為常,只幾人面露不虞,卻也沒有發作。
謝謾笑著替他理了理碎髮,“我兒何事這般開心?”
顧影傯撲騰著爬起來,向著顧悄望一眼,“我聽說小嬸嬸來梅花宴了!”
謝謾忐忑瞧了眼謝老夫人,“昨日就見過?激動什麼?”
顧影傯捧起杯盞大飲一口,“那不一樣!小嬸嬸今日赴宴,在場這麼多位夫人小姐見證,可再沒人敢說謝家迎個男人回來了吧?”
“咳,休要胡說。”謝謾假意呵斥。
“坊間流言,無不是販夫走卒碎嘴閒話,你也聽得?”
“這阿孃你就不知道了,那日醉仙樓,柳開柳公子可是言之鑿鑿。”
顧影傯挺起小身板,向著柳夫人一揖。
“我實在氣不過,就同他打了個賭,若小嬸嬸是顧三,我就輸他千金,若小嬸嬸是顧家小姐,他就送我一本遊記圖冊。
原本我還愁如何自證,這下剛好,在座長輩都能為我做個見證。
畫冊柳公子輸定了!”
“胡鬧!”謝謾揍了他一腦瓜崩。
“這幸好是你贏了,一書遊記不值什麼,若是千金,看你拿什麼交代!”
“嘻嘻。”顧影傯捂著頭,“那不是篤定不會輸嘛!”
他瞧了一眼方夫人,小聲嘟囔,“那遊記也不是我想要,是……是休寧時方家哥哥提過。那時他對我多有關照,這書得來也是贈他。
這番方哥哥遭人陷害,定不會無故做那逃犯,他一貫好遊,想來應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