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考校由我親自坐堂,凡弟子學而不精所挨板子,你這夫子須同等受之,以示誡勉。”
這不是妥妥冤大頭嗎?果然,下刀子才是執塾的正確開啟方式。
顧悄縮了縮棉服下的手心,一雙泛紅的桃花眼裡,寫滿拒絕。
一旁的顧憫見狀,忍不住笑了。
他遞過象徵著小班夫子權威的戒尺,調侃道,“早上我去宗祠那邊討人,這是族長金口玉言吩咐的。琰之臨危受命,可不興拒絕。”
於是,在一眾同窗幸災樂禍的唏噓聲中,顧悄不得不硬著頭皮,接過那把曾經令他膽寒、現在依然威懾力十足的——戒尺。
顧勞斯手握重權,內心只想哭唧唧,什麼編教材、什麼賣教輔、什麼考教資,統統靠邊站,他現在滿心只有,怎麼才能不捱打!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小班眾人極其熱情地接納了他。
作為顧勞斯蒙本的第一批受益人,外舍對顧悄,十分之推崇。
顧影停舉著紅印未消的小手,哭訴顧悄“不講信義”,去了內舍就不關心他了。顧雲庭盯著顧悄手中書箱,猶如大雄盯著藍胖子的大肚兜。
就連屁股將將養好,重回課堂的顧影傯,也收了敵意,一副馴良小鹿模樣。
顧勞斯看著自己打下的江山,心中十分滿意。
古話說,當家才知柴米貴。
接了班,顧悄才有點點體會到塾師的不易,尤其這外舍。
古代書塾可沒有固定報名時間,家長腦袋一拍算個吉日,就可以將孩子送學。
所以一個班不到二十人,竟各有各的進度條。
這樣你學你的,我學我的,老師不能統一授課,學生也沒有橫向對比。
秦老夫子的應對之策,就是做一個沒有感情的巡迴播放機。甭管你學到哪,反正四個本子我都念一圈。沒教成一鍋亂粥,也屬不易了。
可顧悄不打算用這一套。
他掐了掐日子,就按十天算,夠他將四個本子囫圇教一圈了。再搭配上一個時辰的識字課,完全可以做到這些神獸堂考不出錯。
只是這樣就打亂了秦老夫子原本的節奏,如此大刀闊斧的改革,還得執塾首肯才作數。
顧勞斯摸摸下巴,少不得要來點殺手鐧了。
顧·小矮子·悄站在講臺上, 繃著白淨的小臉,煞有介事,“同學們好。”
小子們看在戒尺份上, 老老實實應道, “夫子好。”
“今天開始, 由我暫時照管你們。”久不登臺, 顧勞斯卻半點不含糊, 忽悠起小孩子來一套一套的,“這幾日秦老夫子抱恙,我趕鴨子上架, 不求帶你們精進, 只求不出岔子, 穩穩當當迎他回來, 不知各位同學,能不能給我幾分薄面, 配合一二?”
小娃娃們笑成一團。
往年上舍代課,哪個不是鼻孔朝天,對他們揮來喝去, 顧悄幾句話就賺足了好感。
儘管廢柴同窗搖身一變成了夫子,這鉅變他們多少有些不適應。
為了矯正參差不齊的教學進度,顧勞斯決意,以最末位的進度條為,推行統一/教育。
當然, 為了均衡大孩子們的輸入,他也酌情給第一梯隊另外加了些輔料。
順帶, 顧勞斯還調整了一番座位次序,將現代小學最為流行的“好帶差”一對一結對幫扶機制, 完美拉到了舊時私塾。
小同學被折騰得人仰馬翻,顧影停奶聲奶氣起鬨,“叔公不把看圖識字拿來,我們不幹!”
顧悄被逗笑,“看圖識字還在刊印,可不夠你們分。但我們可以來點別的。”
小娃娃們伸長了脖子,期待值滿滿。
“只是,”顧悄攤開兩手,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