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了詔獄,看著外面天光大亮,王松忍不住伸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清醒了幾分後,他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媽的!這又苦又累的活怎麼不交給曹慕之?”
作為當年在行刑現場的人,王松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清楚不過。
李季劫走慕容婉兒後,曹東便發瘋般四處追捕,先是逼死了陳平一家,又趕走了賀六一家,就連死去的張順也不放過,隔三差五的還要去那孤兒寡母家摔摔打打......
王松原以為只要自己忠心的跟著曹東,曹東昇了統領後,副統領一職便一定是自己的,誰知半路卻殺出個曹慕之!
這賤奴竟生生靠著極高的武功,和哨人圍裡的優秀表現,奪走了自己副統領的位置,對此王松一直耿耿於懷!
雖滿腹苦水,可曹東下了令,王松也不敢不找,於是先跑到李季十五年前的舊居。
一推開大門,便看見四處佈滿灰塵和蛛網,王松嫌棄的退後幾步,只等其他營衛踩出一條小路,才極不情願的進去。
這不大的房子早就被他們不知翻了多少遍了,碗碟早已砸成碎渣,桌椅早已拆成木片。
就連租房的房主也主動將地契送給曹東,可曹東還是不依不饒,將他們一家老小抓進了詔獄,硬生生關到現在......
看著屋裡滿地狼藉毫無變化,王松只一揮手讓眾營衛獨自檢視,他自己卻是連房門也不願進去,只待在院裡數螞蟻。
數了一會,營衛來報:“報告教頭,屋裡沒有生火的痕跡!”
王松早就猜到是這樣的結局,只面無表情的一抬手,眾營衛迅速集合成兩隊,又朝陳平和賀六家跑去。
一番忙碌卻依舊毫無收穫,眼見天色漸暗,王松有氣無力的趕往最後一站——張順家。
倒不是王松“特別”關照張順,而是那張家婆婆不知怎的,竟和幻化寺扯上了關係,每年都要給寺裡供奉許多粗布。
王松一點也瞧不上那破落的張家,卻對幻化寺有幾分忌憚。
往大里說,近幾年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愈發沉迷佛祖的六道輪迴,甚至還做出宣告,要剃度去幻化寺出家。
後來不知被誰勸住了,這事才不了了之,可幻化寺的名聲卻越來越大,竟成了遠近聞名的聖地。
往小裡說,幾年前,王松還陪曹東去幻化寺拜過,可惜的是,他虔誠祈求的功名財富一分沒見著,而曹東後來卻得了個大胖兒子。
這讓王松牙癢癢了許久,覺得那菩薩也是嫌貧愛富的,直到曹東的大胖小子逐漸長大,卻成了一個傻子,王松才覺得那菩薩是真的靈驗,心裡多了一分敬畏......
基於這層層考量,王松每次前來查驗,總不能像在陳平和賀六家那般過癮,往往只是打張利出口惡氣,再要些銀子便走了。
王松帶著隊伍來到北街,街上人頭攢動,眾人遠遠就看到了羽兵營的隊伍,忙四處躲開。
見狀,一個賣包子的攤販扔下攤子,慌慌張張的跑回北街,他只匆匆敲了幾下張婆的家門,也不等她開門便跑走了。
正在院裡漂洗布料的慕容辭憂聽到敲門聲,以為是爹爹來了,他滿心驚喜的去開門,卻見四處空無一人,又失望的關上門。
過了一會,張婆婆才端著熬好糖水出來她笑著招呼著:“來!孩子,快喝點熱水歇歇!”
慕容辭憂忙道了謝,擦擦手接過碗咕咚咕咚的喝了,張婆婆愛憐的幫他擦擦額頭的汗水。
就在這時,慕容辭憂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眼睛一亮望著門口的方向出神。
張婆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矮牆外的瑩瑩火光中,飛揚著一大片塵土,她驚的臉色一變,一把抓住要衝出門去的慕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