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不再去想自己的體重和槍械後坐力之類的事情,他將目光投向遠處的紙靶。
“用槍托抵住肩窩,用照門套住準星,再把準星對準目標,最後扣動扳機。”陸舒緩緩唸叨著陳驊教給他的那句話,眯起一隻眼睛。
扳機被陸舒猛地扣下,一連串的子彈從槍口迸射而出,源源不絕的彈雨傾瀉到遠處靶紙上。
陸舒所在的射位就是一頂前後簾都掀開了的帳篷,此時司機和孟黎柯正站在他身後。
司機向孟黎柯遞過一個耳罩,孟黎柯果斷給自己戴上。
烈日下,在附近其他帳篷裡坐著的拆解武器的特警們、站在陸舒身後的司機與孟黎柯,幾乎是在陸舒開槍的同一刻,全都將目光聚集在了陸舒身上。
孟黎柯眼看著陸舒整個人都變了副模樣,他渾身肌肉開始無意識的繃緊,握住槍身的指節泛出不正常的白色。
隨著槍身震動的越來越厲害,陸舒身上的衣袍不斷抖動,但整個人依然在原地巍然不動,雙腳如同在地上生了根一般,就這麼死死紮在原地。
抖動的衣袍下,陸舒的軀體像是無形之中被鎖在虛空中一般。
孟黎柯感覺陸舒的身形如同暴風中的燈塔,他身上的衣服則是塔頂的小旗。
“噠噠噠噠噠噠……”連綿不絕的槍聲響起,彈殼如瀑布般流淌到陸舒腳下,遠處靶紙上的彈著點從四周漸漸向中心靠攏,最終凝聚在一個點上。
“簡直是神蹟。”司機驚呼道。
可惜這聲驚呼被槍聲所掩蓋,孟黎柯並沒有聽到。
而孟黎柯此刻的注意力也完全不在陸舒的槍法上,陸舒的臉色在孟黎柯眼中越來越蒼白,越來越蒼白。
直到最後一發子彈從槍口射出,陸舒才漸漸退出那種奇妙的狀態。
“怎麼樣?”陸舒把阿梅利輕放在一旁地上,踉蹌的回過頭來。
孟黎柯分明可以看到,在陸舒直起身的時候,他臉上的顏色瞬間由蒼白變成了紅潤,人也隨著走動開始不自覺的搖晃。
“不怎麼樣。”孟黎柯冷聲道。
他現在可算是搞清楚陸舒那百步穿楊的連射槍法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很明顯,陸舒這種控槍天賦是屬於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不必他自己刻意去做,光是身體肌肉無意識的調節,就足以讓這種技能得以完美展現出來。
就好比每個人上了公交車遇見急剎都會東歪西倒,但偏偏就有那麼一種人跟不倒翁似的,想倒都倒不了。
這種人就屬於平衡感強到離譜的,反應速度也快。
但很可惜,陸舒太輕了。
孟黎柯嘆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射擊天賦真的很強,而且主要是強在對於連發槍支的操控這一方面,你屬於自帶穩定系統的那一種人,無論使用什麼槍械,越到後面就打得越準,但是……”
聽到但是,陸舒心頭打了個顫。
馬克吐溫說過,如果有人在一句話裡面加了但是,那麼……“但是”這個詞之前的話,全都可以稱之為廢話。
孟黎柯剛剛就說了一段廢話。
“但是這裡不是凡爾登戰場,你也不是玩哈奇開斯的高盧人,你這完全是一種以透支其他身體條件換取極端準確度的行為。”孟黎柯看到陸舒臉上還有一絲不解,於是繼續說道,“所以,如果你真的如此痴迷於連發槍械,為了你的小命著想,我建議你還是換一把後坐力更小的衝鋒槍。”
陸舒略假思索,也就明白了孟黎柯的意思。
打游擊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咳咳。
簡單來說,陸舒如果有八十公斤重,那麼這種控槍的天賦就是神技,或者他只有六十公斤重但作戰地點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