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龍的果決在李沛和畢舊而言都很難理解,畢竟他們都沒有過蒯龍這樣的經歷。
從八歲開始,他一直小心謹慎,查詢鎮西侯府的災難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然而,得到的事實一次一次都讓他感覺到意外。現在更是離譜的連自己的身世都成了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
上次畢舊帶著自己的兒女返回南山下,既沒有見到師父也沒有見到鎮西侯府一家人。
就像佘宇晨消失一樣,似乎他們不來找自己,自己就找不到一樣。
然而,鎮西侯府的人是不是真的會告訴自己,或者說他們是不是真的知道都是一個謎。
無比的憤怒和無奈,讓蒯龍感覺山頂的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冰寒刺骨,心中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對未來有很深的不安。
畢舊站在一旁,這個小師弟承受的內心壓力是他能看到卻無法感同身受的。
只是剛才李沛所說的事卻讓他很難接受。
他們並非是獨居南山不問世事,反而師父讓各位師兄弟都會時常下山,對世事的瞭解同樣不淺,然而臨到師父臨終前所做的一切實在是太難以讓人置信了。
蒯龍阻止了李沛要說的話,其實他心裡也很明白,李沛要說的是什麼。
這些話,不知道其他的師兄弟知道或者不知道。如果師父是有意的製造一些或者師兄弟原本就不是孤兒,那師父所做的一切都很難讓人相信和理解,正如李沛所說,人死為大,但不值得有誰為他立碑。
人,可以壞!這一點眾多的師兄弟應該都能接受,哪怕師父要讓大蜀國四分五裂,他們都沒有任何反對的意見。但如果師父處心積慮的分裂大蜀國的計劃中,所有的師兄弟的身世都成了他握在手裡的一枚棋子。
這未來到底會亂成什麼樣。
蒯龍和佘宇晨如果真的都是大蜀國開國帝君夫妻的後人,這在大蜀國的禮制上絕對是一道無法抹去的詬病。
但如果蒯龍就是蒯龍,不是蒯江氏的後人,這些就不是問題了。
蜀道山上的二代女帝墓碑,無論如何都不能存在,相關的人也都不能存在。
畢舊想到這裡,看著幾乎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師弟,毫無徵兆的一把暗器從手裡飛出,李沛猝不及防下根本就躲閃不開,在短暫的震驚之後,李沛居然笑了。看著畢舊說道:“還記得幾年前我說過嗎,你早晚會和我一樣。為了你師弟,哈哈哈!”
中毒不會立即死去,但李沛自己要死,就沒人攔得住了。
包括蒯龍,師兄畢舊為什麼要殺李沛,先是錯愕,而後我明悟,他衝上前抱住倒下的李沛,張了張嘴卻問不出一句話來。
師兄為什麼這樣做,他非常清楚。
李沛最後是帶著一絲笑而離世的,他不願去相信自己的大哥是帶給自己災難的始作俑者,就算查到了,他也沒有去詢問和追究,可偏偏在臨死之前非要戳穿。
或許這才是他想要的最好的結果。
而蒯龍的身世,越少人知道對蜀國越好。哪怕李沛不會在出現在世人面前,但師兄畢舊還是覺得沒有什麼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的了。
“師弟,師兄我以後就住在南山上了。守著師父,守著所有可能知道秘密的人。”畢舊忽然說道,“邵文傑也不會離開這裡了。既然佘宇晨讓他前來守墓,他就永遠陪在師父身邊當一個守墓的亡靈。”
話音落下,畢舊轉身進了那間關押邵文傑的房子。
可惜,邵文傑完全不知道自己會這樣死去。在這南山上,就算知道他也毫無辦法。
等到畢舊從房間裡走出來,蒯龍已經放下了李沛。
“都埋了吧!”蒯龍站起來之後,眼神變得冷冽無比,“既然什麼都是秘密。那就沒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