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哈哈笑道:“摘星劍郝不同,老子還以為你不來了。很好,很好,帶來了兩個幫手。”
韓老四見來人救了韓緹,忙抱拳致謝。見此人長鬚飄飄,雙眼深陷,目光如電,雖年紀已長,精神卻非常健鑠,聽血狼呼摘星劍,久聞其名,未曾謀面劍俠前輩,是個過著隱逸生活,有著微州第一劍美名。說道:“郝前輩,在下姓韓,多謝前輩援手。聽家父常提到前輩,今日有幸一睹尊顏。”
劍光指影
摘星劍郝不同並不識韓老四,問道:“你父親是誰?”韓老四道:“家父是秦西天驥鏢局總鏢頭。”郝不同道:“喔!原是奉成老弟的令郎。這裡不關你們的事,是血狼約我到此。如果發生了什麼事,請不要插手。”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血狼見到郝不同三人仗劍捏訣,如臨大敵,他卻好整以暇,將兩扇寬袖往後一拂,雙手反背,走回原座,拍了拍大紅馬,說道:“夥計,這裡太擠了,盡是些酒肉皮囊的惡濁味,出去蹓蹓,等我呼你再來。”大紅馬頭一揚,發出一聲長嘶,躍過桌椅,穿窗而出。神俊如斯,又通人話,讓韓緹羨慕不已。
大紅馬走後,血狼直喝道:“郝老兒我問你,將我打下山谷前,在我背後那一劍,可是你刺的。”當年在十多位武林高手的追擊下,血狼被逼到絕谷,身上雖然受了多處傷,但背後那一劍卻是他至命一擊,當時追殺他的人都以黑布蒙面,怕萬一挫敗後,受血狼報復,其中有三人使劍。
郝不同稟然道:“不錯,那劍是老夫刺的,只恨當時下劍太輕,留下了你這條狼活到現在,還在噬人。”
血狼一陣大笑,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忘,老子等了三十年都不忘,那就送你這個行將就木的人一程吧!”
郝不同道:“老夫知道讓你久留人間一日,多禍江湖一天。血狼,這裡人多,我們就到外面去了結。”
血狼笑道:“老子殺人從來不選地方。”說著側身一趨,雙手頻揮,看不清出的是指,是掌,還是拳,彷彿有上百隻手在舞動。讓人無法想像,這樣一個感到連走路都難的肥豬,出手快得令人砸舌。
郝不同一代劍宗,劍道慣熟,劍走偏鋒,平削,側刺,斜撩,以快打快。另外一個是他師弟,攬月劍卞有餘,一個是他弟子五魁劍史費求,這兩人劍術上各都造詣頗深。他們從旁夾擊,趨避相依,進退有序。三人使的雖不是陣法,卻一起練習日久,心意相通。
卓驊從未目睹過高人對決,此次初逢,難得的機會來應證武功,目不敢瞬。韓緹卻有點心不在焉,惦記著那匹汗血寶馬。對於心愛的東西,明明得不到,還是那麼異想天開。
打鬥一起,酒樓客人,掌櫃,小二,抱頭鼠躥,有的跳窗而出,跌斷骨頭在喊爹叫娘,有的從樓梯上滾下,鼻青眼腫,屁滾尿流。這家百年老店倒了大黴,凳走桌飛,櫃倒壇破。卓驊和舅舅表妹慢慢被逼得退到一角。
百餘招後,快速轉動的四人,人影一分,傳出三聲脆響。血狼使出了他平生得意的“金剛指”。卓驊才看清,三大劍客的長劍,只留下半截。三人並未退去,棄劍用掌,一同又攻上。
片刻場中發生了改變,血狼一招一式地出招拆招,明明朗朗,郝、卞、史也隨同放慢,四人如同師門切磋。漸漸招勢越來越緩,場中的肅殺氣氛也越來越濃。忽然血狼和郝不同四掌相合,粘在一起,卞、史兩人趁機出掌疊加,與其粘作一團,四人肅立,八掌相撐,一同較上了內力。就像經歷了一場驟臨的瀑風雨,風雨過後,樹木靜默,蟲鳥禁聲。
一杯茶功夫,四人都客頭滲出汗珠,稍後,史費求功力較弱,雙手輕輕抖顫。四人踏腳的樓板也慢慢下沉,終於在一片“咔嚓”聲中,樓板向下塌陷,四人仍粘在一起,一同落下。卓驊三人也跟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