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有些傷懷悲秋,沒事就對著什麼發呆,稍微有感觸便嘆氣,這次更嚴重,從宮裡出來就哭了。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小姐收受了什麼委屈,哎……
……
除了趙夫人無人能隨意出入皇宮,即便知道賢妃娘娘險些動了胎氣,情況不好,也無人敢打聽多問,這是忌諱,弄不好就是居心叵測有謀害皇子之嫌疑。
章棲悅也樂得清淨,氣色慢慢好轉,人也精神多了,有些事既然避不開,只有面對,只是每次不經意想起,都彷彿有什麼紮在心上,不敢面對。
章棲悅重新喜歡上了熱鬧,朝露殿每天能聽到戲曲琴音,宮裡的樂師又忙碌起來,從早到晚不重樣的討好賢妃娘娘。
章棲悅六天後收到了九炎落火急火燎的問候,下筆慌亂,行文急切,幾乎能想象九炎落不能陪在她身邊,對她的痛苦無能為力的慌張。
章棲悅不意外他會得到訊息,宮裡這麼多雙眼睛,哪個不是他的心腹。
章棲悅提筆,告訴他身體已經沒事了,讓他在外切不可操之過急,要穩步前進,她只是當天中午吃壞了東西,以後一定注意,讓他安心,不能意氣用事。
花嬤嬤在兩位樂官抑揚頓挫的唱腔中端著藥,走到寫信的娘娘身體,不禁抱怨道:
“真是給了他們天大的狗膽子,竟然敢謀害娘娘,還死不承認!以奴婢看就該把他們發配到勞務司,讓他們天天做重活刷馬桶,他們才知道,誰是主子!”
章棲悅聞言,筆下一停,瞬間看向花嬤嬤:“你說什麼?”
花嬤嬤沒有多想,直接道:“回娘娘的話還能是誰,就是用三色牡丹險些讓娘娘和皇子遭遇不測的兩個太監,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謀害皇子,他們兩人一定用了什麼妖術才害的娘娘動了胎氣,若不是怕小皇子見了血腥不好,依照慎刑司的規矩,就該把他們處死!”
花嬤嬤說的擲地有聲,恨不得把那兩個有異心的人千刀萬剮,不過礙於自己不能給小皇子血光之災只有作罷。
為此花嬤嬤重重的嘆口氣,頗為不滿。
章棲悅面色頓時蒼白,頭一陣眩暈,急忙扶住了桌子才沒有跌倒。
“娘娘?……”花嬤嬤見娘娘低著頭,不解的叫換一聲。
章棲悅忍下心裡翻滾的怒火,深呼吸幾下,才平復扇花嬤嬤一巴掌的衝動,聲音卻冰冷的道:“他們進慎刑司多久了。”
賢妃娘娘很少發脾氣,唯幾的兩次都是對著碗盆砸兩下,但也很節制,所以花嬤嬤並未多想,依然為娘娘打抱不平的道:
“娘娘不用擔心!怎麼會便宜了他們,用三色牡丹害娘娘還想有什麼好下場!當天他們就進去了!慎刑司的大太監親自壓的人、親自審的!為小皇子狠狠出了口氣。”
章棲悅放在書桌上的手緊緊握成拳,白皙的手背蒼白透明,青筋冒出,憤怒異常,他們竟然敢審明庭!
如果不是他,她早死透了!就連她亂跑都捨不得跳進湖裡一死百了,讓他傷心的人,他們竟然敢把他壓入慎刑司那鬼地方受苦!
章棲悅頓時有種踹死她們的衝動,遠不是她努力壓制能壓下去的恨,是,她是不願意想,不喜歡看到他,那也只有她可以,他們算什麼東西也敢審他!
章棲悅聲音陰冷的開口,卻因為極力壓制怒火,微小的可憐:“放了他……”
花嬤嬤沒聽清,湊近了一步毫無防備地問道:“娘娘,您說什麼?”
一巴掌重重的落在花嬤嬤臉上,誰也沒料到,平日捻針都提不起力氣的柔荑,竟然會有這麼大力道。
花嬤嬤直接被扇退三步,不遠處唱戲的兩位樂官,嚇的噗通跪下。
瞬間,大廳內所有伺候的宮人通通跪在地上,請求娘娘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