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我看不出這上面有血。”
“曾經有過,”凡妮莎不想這麼快放棄希望,她急切地解釋道,“我用它磨鬆了地牢門的支柱,所以鏡面上的血都已經被磨沒了。但肯定還有一些細微的粒子殘留在碎片的稜角里,它是魔鏡,就算被水淹過也應該有血液殘留的,對不對?”
麥特勉強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我們要到哪裡去找折射媒介呢?書上說的非常籠統,這種東西無根無形,也許是清晨第一縷陽光才能穿透的迷霧,也許是隻穿了盔甲的棕熊,也許是些莫名其妙的耳朵聽不到的波段,”他煩躁地合上書頁,“我無法將這種東西具像化。”
“折射?”雷納站起身,走到王子身邊,“我聽特倫特提起過這個詞,”他找來一支鵝毛筆,在書頁邊畫了兩條相對的弧,“試試這個,他叫它‘擴大鏡’。”
“你是說放大鏡?”麥特來了精神,“有些道理!我們可以朝著這個方向思考!”他讚許地向雷納點點頭,又將頭埋進書裡,這一回,他邊看邊畫,漸漸整理出心中所想。
第二天中午,麥特的魔法儀器已經在舵樓邊最靠近水平面的空場上立了起來。
那東西遠遠看去像一個倒豎的銀酒壺,由盛夏騎士們的銀盾拼接而成,底端固定在四腳支架上,看上去十分蠢笨和牢固,在銀酒壺內盛放著滿滿一壺清澈淡水,裡面安插著一個燭臺,燭臺上沒有蠟燭,卻是那塊魔鏡碎片。雷納在盾牌銀壺外面做了個記號,呆會兒凡妮莎必須在太陽昇至最高處的那一刻把透甲箭射入那個點,將陽光引入水面下的魔鏡,再透過魔鏡折射出去,無論索蘭達在哪裡,這道光都能透過她殘留在魔鏡上的血找到她,將她與凡妮莎換回來。
“手臂抬高,”雷納隱身在凡妮莎身邊指導她,一邊為她作示範,“要與箭保持平齊。”他站在公主身後,託著她的雙臂,顯得曖昧而親近,“對,就是這樣,但你必須使出全力,因為你只有一次機會。”
凡妮莎深呼吸,眼睛緊緊盯著銀酒壺上的那個點,“如果我失敗了,我就永遠變不回來了是嗎?”
“你最好那麼想。”雷納是個嚴格的教官,他掰著凡妮莎握弓的手指更正她的錯誤,逼她挺起胸脯將弓拉得更滿。
凡妮莎舔了舔嘴唇,努力支撐著開始發酸的雙臂,“要是卡翠娜在就好了,她總是百發百中。”
“你也可以。”雷納握住公主的手,將箭尖指向主桅上的旗幟,“射斷旗繩。”他命令道。
“我不行。”凡妮莎咬了咬牙,打算放棄。“我從沒練習過。”
正說著,海風拂動旗幟,將繩頭露出旗面,雷納毫不遲疑鬆開弓弦,羽箭帶著涼風從凡妮東莎耳邊發射出去,下一個心跳間,它已經將旗繩射斷,銀色箭尖划著完美的弧線落入海中。看到這一幕的水手和騎士給公主送來熱烈的掌聲,他們哪裡知道那一箭是一個隱身於空氣中的神箭手射的。
“你需要有必勝的信心。”雷納再次握著凡妮莎的手拉開紅木弓,“離正午還有半小時,這半小時裡你必須一動不動地等待,記住,要拼盡全力,你要想像你的箭頭將指向哪裡,”他說話時吹出的風弄得凡妮莎耳朵很癢,“它將要穿透什麼,要取得什麼。”
“穿透銀盾,直取索蘭達。”凡妮莎往雷納的方向側了側臉,差點碰到他的鼻尖。
“就是這樣。”雷納尷尬地躲開,將位置讓給麥特。
哎,看來一張漂亮臉蛋才是必須的。凡妮莎想。
“很抱歉,公主殿下,”麥特輕咳一聲,他看著不遠處的銀盾酒壺,皺了皺眉,“這是我能在這艘船上找到的為數不多的魔法道具了。”
“這我知道,”凡妮莎表示理解,“但你為什麼非要讓我站在這麼遠的地方朝它射箭呢?你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索蘭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