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地上。看見孟賢好歹離自己遠了兩步。他
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勉強用手支撐著爬了起來。u起腰。一道寒光便忽然從臉旁寸許遠地地方擦過。側頭瞧了瞧旁邊地地面。他赫然看見一把匕插在了手指旁邊地雪地上。頓時嚇得幾乎失禁。
“你剛剛拿這個扎那高几不是當成豆腐似的麼?這時候怎麼嚇得兩腿直打顫?是男人的就爬起來領罪,別戰戰兢兢地丟咱們老孟家的臉!”
此時此刻,瞧見孟賢撇下那個窩囊廢一般地孟家老三,隨即上前一步膝蓋一彎跪倒在了雪地上,袁方原本就緊蹙的眉頭不禁更擰緊了,但旋即若有所思地漸漸舒展了。見一干手下仍是一副如臨大敵地模樣,再看了一眼那洞開的垂花門,他不禁在心裡冷笑了起來。
雖說他知道孟賢並不無辜,雖說他知道孟賢一直都有逆心,但他眼下面對此人忽然爆出來地急智,卻不得不暗讚一聲——好一個孟賢!於是,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翹,隨即沉聲喝道:“孟賢,你可是打算束手就擒?”
“臣孟賢罪該萬死……”
“來人,追上孟三!”
就在孟賢說出那幾個字的一剎那,只見剛剛還坐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孟三忽然一把拔出了雪地上的匕,撒腿就往垂花門那邊跑去。幾乎是同一時間,袁方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然而,剛剛彷彿已經心灰意冷束手待縛的孟賢卻猛地一下子從雪地上彈了起來,反身疾步追了上去,竟是重施故技一把抓住了孟三的領子。正當一群已經衝出去幾步的錦衣衛以為這又是剛剛那一幕的重演時,卻只見孟三忽然反手往後重重一紮,旋即便是噗地一聲沉響。
孟賢幾乎是眼睜睜看著那明亮的鋒刃迎面刺了過來,然而他卻紋絲不動,只是在那利刃及體的一瞬間奮起了最大的力氣一拽一抓,卻是硬生生地再次把孟三丟回了門裡。
看到這個敗壞了所有大事的弟弟慘叫一聲從垂花門前的五格臺階上滾了下去,恰恰好好一頭撞在門前的青石上,旋即滾落在了雪地上動彈不得,他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卻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苦澀。
“咱們孟家怎麼會有你這樣沒出息的傢伙!有賊心沒賊膽,做出了事情連累家人,卻還不敢擔當……我當初真不該幫你,真不該……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所有這些動作都不過是轉眼間的功夫,當院子中的一大群人最終反應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卻是跌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孟三,還有一手扶垂花門,一手握著右脅那把匕,前胸滲出了一大灘血跡的孟賢。此時此刻,即使是最初自以為看清了孟賢心意的袁方,也忍不住訝異於這突事態,愣了一愣方才沉聲吩咐一群錦衣衛上前檢視。
孟家兒女聞訊趕來時,院子裡已經是亂成一團。被錦衣衛死死攔在後頭的孟韜孟繁兄弟看見父親衣衫上那一攤觸目驚心的血跡,頓時大驚失色。比他們倆更早來一步的孟敏則是被網開一面放到了前頭,這會兒正跪在那裡握著父親的手,眼睜睜看著兩個錦衣衛手腳麻利地包紮胸口。
“不礙事,天氣這麼冷,血一會兒就凝固了,死不了!”
匆匆趕到的張越恰好聽到這麼一句,然後方才看到這裡一片亂糟糟的情形。他並不認識孟三,因此看到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被錦衣衛抬走,他並沒有多少關切,但看到孟賢滿面蒼白正由兩個錦衣衛校尉裹傷,他這一驚頓時非同小可,連忙快步走上前去。
袁方一直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看到張越出現便皺起了眉頭。他分明讓人捎帶過話暗示,怎麼張越還上這個是非之地來?於是,搶在別人注意到張越之前,他便一個箭步搶上前去攔了,隨即低聲問道:“張大人怎麼上這兒來了?”
“聖命所遣,不得來。”
得到這麼一個回答,袁方不禁生出了一股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