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張越的目光正往孟賢那兒看去,他少不得把剛剛那一番驚險場面說了一遍,旋即就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無論是孟賢還是保定侯,都給孟三這個蠢才給害苦了。只不過,孟賢這一招壯士斷腕有什麼效果卻未必可知。”
從最初的驚愕中回過神,看見孟賢被人架著勉強站起身,張越想的卻是截然不同的一個念頭——與其說這是壯士斷腕,還不如說是死中求活!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好,你很好
以敗,可以傷,但眼下卻絕不能死。
正是憑著這樣一個念頭,孟賢硬生生在劇痛之下保持了清醒。孟三武藝稀鬆氣力尋常,那狂之下刺出的一匕並不算太深,而且他當時有意避開了要害,因此在拔出匕止血之後,他仍然在兩個人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看見袁方旁邊的那個人,他的思緒不由得又回到了當初保定侯府初見的時候,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儘管如今英國公已經有了嫡子,卻彷彿絲毫無損於張越那穩當的位置。官職不高不要緊,爵位沒有也不要緊,要緊的只是天子的信賴,這偏偏是他一輩子也沒能獲得的東西。
自從匆匆趕到這裡,聽說了父親是逆黨,孟韜孟繁兄弟倆幾乎就覺得天塌了。此時此刻,看見父親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臉色蒼白,兩人都很想打翻那幾個攔阻的錦衣衛衝上前去。然而,兄弟倆好歹在為母親守孝期間讀了一年多的書,性子不再如以前那般急躁,只能站在那裡咬牙切齒乾著急。終於,眼尖的孟韜瞥見了張越,遂高聲嚷嚷了起來。
“我爹不是逆黨,他是被我三叔連累陷害的,這裡滿院子人都能做證……”
“住口!”
張越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答話,就只聽到了這暴怒的聲音。循聲望去,他就現出聲喝止的不是別人,正是孟賢。此時此刻,一群錦衣衛看到袁方一個手勢,連忙一擁而上將四周閒雜人等都趕了開去。孟韜因父親這一喝失了心神,也被人撥到了一旁,只能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兒眼睜睜看著。
“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話好說,家門不幸鬧出如此笑話,我是咎由自取。”孟賢臉色異常平靜地掃了一眼張越,這才對另一邊的兩個兒子喝道,“是非曲直自有聖斷,只顧著糾纏做什麼?國法又不是私情,我可不記得教過你們胡攪蠻纏這一條!攙著你們四姐回去,這當口別再添亂了!讓所有下人都回屋去,亂糟糟的像什麼樣子!”
撂下這麼一番話,孟賢只覺得傷口一陣劇痛,忍不住停下來喘息了一陣。看見張越的目光往兩兄弟那邊掃了一掃,他稍稍安心了些,便甩開那兩個架著自己的錦衣衛上前兩步,慘淡地笑了笑:“我只有一件事想請教袁大人,只不知道此事可牽連保定侯?”
不等張越回答,袁方便搶在了前頭:“我奉旨捕拿逆黨,其餘的你無需多問。來人,將孟賢押出去!留下二十人,把孟家看好了,不準走了一個!”說完這個,他就對張越問道,“張大人,皇上既然差了你來,咱們就照名單一個個來,這裡是頭一家,耽誤的時間久了,接下來少不得得快一些。好在如今滿城已經戒嚴,都跑不了!”
此話一出。張越看到孟賢輕輕吁了一口氣。他心裡自是明鏡似地敞亮。這所謂地名單一是按照官職。二是按照末主從。袁方雖彷彿什麼都沒說。卻已經是給了孟賢一個答案。畢竟。倘若朱連保定侯也不放過。那便是準備株連到底抹殺孟家滿門。那孟賢剛剛那一番舉動便是白費工夫。但如果朱並不打算株連保定侯。那麼剛剛地舉動或許並不足以讓孟賢脫罪活命。但總有幾分可能救得了兒女。
原本算計地是東宮儲君之位。如今卻要算計家人地死活……這實在是天壤地別。
袁方素來不願意如前任那般把事情做絕了。於是在把人押出去地時候也沒吩咐上刑具。一眨眼地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