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劉忠輕鬆地聲音。
“好了好了。這回替你敲打過那三個傢伙。料想他們今後也不敢再起什麼壞心。不過小張越。你讓人捎信給我說什麼佛母降世。卻是糊塗了。”劉忠擺擺手示意張越不要辯解。又往下說道。“我大明禁白蓮教不錯。錦衣衛偵得山東有白蓮教也不錯。但這關你什麼事?上頭有布政司。有按察司。你一個小小知縣。別往這趟渾水裡頭攪和。再說了。那些不過是愚夫愚婦信奉。鬧不出什麼大亂子來。要都司防備就更沒必要了。”
他說著便站了起來。踩著三堂中地青磚地走了幾步。發現那地磚咯吱咯吱頗有些不穩。又盯著磚縫瞧了好一會。這才轉過身說:“英國公讓我照應一下那位杜布政使。這我沒有二話。既奉皇上之命。只要他探得白蓮教巢**。我立刻就出兵剿滅。至於你這兒有白蓮教宣傳教義麼。你派人盯著就是了。若有大事便派人火速報我。我借個幾百人給你卻沒問題。”
聽劉忠這口氣,張越便知道人家對什麼白蓮教作亂根本是不屑一顧嗤之以鼻,這心裡預備停當的一番話卻不好說。
這也難怪,永樂皇帝朱棣即位以來,用兵遭過兩次重挫,一次是邱福率大軍北征韃靼一敗塗地,但之後朱棣數次北征。別說韃靼,就連瓦剌也被打得落花流水。另一次則是交趾公然抗拒大明天威,結果張輔四徵,原先還算屬國地交趾便成了大明的布政司之一。在大明軍將眼中,外敵都是手到擒來,更何況是跳樑小醜一般的白蓮教?
可是,若他在別處自然可以不管,可他偏偏是安丘知縣。人家在他的地盤上傳道,之後若是作亂說不定也會往他這個方向來,他怎能不防?
好歹有了劉忠的借兵承諾,張越至少稍稍安心了一些,心想自己身邊至少還有個真正打過仗地彭十三。接下來劉忠便問了他一些別的事,旋即又說起如今調在麾下地都指揮僉事孟賢,又笑道:“我倒是沒想到這回皇上會把老孟調到我這兒,他可是正兒八經地功臣之後。我是不敢使喚他。唔,小張越,我可得提醒你一聲,你家裡雖說不是英國公嫡支,可武乃是張家立家之本。別隻顧著和文官交好。這婚姻大事,還是得和咱們武臣才算門當戶對!”
這顛來倒去怎麼偏題了?
張越此時頗感哭笑不得。於是乾脆也東拉西扯打起了哈哈。待到將劉忠送出三堂的時候,他方才發現羅威三人居然還巴巴地等在外頭。算算兩人剛剛在裡頭說正事頂多才小半個時辰,倒是閒話說了不少,這一個多時辰的功夫這三個人就這麼在風地裡站著,倒是夠可憐的——但也是活該!
剛剛劉忠還嗤笑著提了有人往都司報信的事,而且不止一撥。這種把上司往火坑裡推的傢伙,眼下不過是讓他們先吃點小苦頭而已!
羅威此時已經明白人家是有意晾著自己。但即使心頭暗恨。此時他仍不得不端著恭謹地面孔上前問道:“劉都帥這是要走?”
“本都帥管著整個山東一攤子地事,你還想留我在這破衙門多呆?”劉忠毫不客氣地嘲諷了一句。這才從一個隨侍軍官手中接過大氅往身上一披。見三人都在地上微微跺腳,他便冷笑道。“本都帥地親隨在雪地裡站上兩個時辰都能一動不動,你們才等這麼一小會就站不住了,文官果然嬌貴得緊!”
“小張越,我走了,有事情讓人去都司報我。對了,等冬至放假地時候去我那兒,我那兒可有遼東送過來的狍子和熊掌,這人參酒也管夠!”
情知劉忠就是這做派,張越便笑著應了,又親自將人送了出去。然而,剛剛出了忠義坊那牌坊,他就只見呼啦啦一群人衝了過來,為首地正是胡家婆娘,後頭的春凳上則是抬著胡家父子倆。見著這鬧劇似的場面,他微微一愣便笑了起來。
那胡大海一看到劉忠便嚷嚷道:“姑爹……姑爹你要為我做主啊,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