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三五個一群,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穿過人行橫道,在校門口進進出出……
正對校門的行政樓前的大螢幕上,滾動著距高考還有三十天的訊息,牧子深把頭再抬高一點,就可以看到高三一班的教室;一個戴了眼睛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正站在那教室門口,看一張報紙。
牧子深突然不知所謂地笑笑,然後穿過人群,轉上大學路。
大學路的盡頭是蕪城的一所重點大學:蕪城師範學院。
在上大學之前,牧子深幾乎沒怎麼走過大學路,因為在他的印象裡,蕪城師範學院足夠破敗,甚至不如他所就讀的那所高中!就連那個總是一絲不苟的教他數學的中年老師,也不止一次對他們全班說過,千萬不要報考蕪城師範學院,它雖然是一所二本院校,但硬體設施甚至不如省會城市的三流大學。
但誰又想到,青春期複雜多變的性格,把品學兼優的牧子深留在了蕪城,留在了那所蕪城人避而遠之蕪城師範學院!
也大概因為此,牧子深成了一個人,一個徘徊在蕪城的孤家寡人。
按道理來說,在大學階段怎麼也不至於孤單著一個人,但可能因為牧子深走讀的關係,大學課又不多,他的的確確沒什麼親近的同學,也就更談不上朋友了!而之前高中的同學,成績稍好一點的去了省會或者更大的城市,成績不好的則去了更悲催的城市;剩下一些殘存於蕪城的,他多半不熟,自然也沒有相聚的理由。
他於是一個人上課下課,吃飯回家;其餘時間留在圖書館看書或者完成作業。今年十一月份,他就要過第二十個生日了,他時常會想,他這樣的生活還要過多久,他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義,他這樣的生活屬於積極向上的嗎?想了又想不通,他就去打球,幾組完美的三步上籃後,他氣喘吁吁的環顧四周,球場上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他驀地想起高中時,每當他三步上籃後,站在一旁的左朝歌總會搖著頭說只能打八分;然後伸手搶過球,瀟灑的運球上籃,落地總是半跪的姿勢,猛地一甩劉海,帶著流川楓一般的神情,看著牧子深緩緩開口道:“怎麼樣?十分嗎!”
牧子深依如當年那般沒奈何的笑笑,然後撿起滾在網牆角的籃球,轉身看到有人說笑著往籃球場走來,他就會取下掛著的揹包裝了籃球,淡淡然的退出球場。偶爾也會有來人同他打招呼,說人數不夠借他湊個隊,他總是笑笑,誠摯的拒絕掉。
有時候藍球打得不夠發洩,他就去足球場跑步,跑到大汗淋漓,忘乎所以,索性就躺在綠茵場上,帶著微笑看著天,心裡若有所想,又想無可想!彷彿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回不去也走不開。
牧子深回到冷石街的那個家,多半是在晚上八點以後。他委實找不到早一點回去的理由,因為那家裡空落落的,比他的心還要空!
父母下崗後就沒有可出路,先是父親外出去沿海打工,高考後母親也出去了;牧子深一開始還挺享受一個人的時光,但日子久了,青春又不滿,緊隨而來的就是一個人數不盡的孤寂!於此他開始抗拒家裡孤清的氛圍,他寧願在路燈輝煌的街道上往返流連,也不願過早的回家,不知何以的從客廳到臥室,從客廳到廚房,然後坐在院子裡長久地坐著,看那泛著淡淡猩紅城市的夜空。
他家在冷石街一百一十一號,是差不多有近兩百平的一座獨家小院;放在熱鬧擁擠的城市,一個人獨自守著這樣的一個家,的確分外索然,孤清!
他給自己煮一碗麵,放在院內的石桌上,然後去屋裡給自己倒一杯白酒或者啤酒;他慢慢地專心地吃喝,任由時間若清風般拂過,一去不返!
曾經也是這樣的晚上,時辰比這再早一點,還是這張石桌,擺上幾樣小菜,坐著他們一家三口。那時候喝酒的是他父親,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羨慕,問他父親酒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