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心裡暗中揣測,並沒有表露出來,蕭大蕭二更不屑去猜他的想法。
蕭雲璟平淡道,“聽聞右丞家的家主信物傳承許久,本王舊疾復發,需要一味千年藥材做引子,便想借右丞信物一觀。”
張知墨愣住,低垂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是這個原因嗎……
不過他面上十分信服,東西當然是帶著身上,就算以前並沒有隨身攜帶,但這幾日張知墨恨不得抱著一同安眠,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沒信物倒是小事,攝政王那邊可不好解釋。
“這便是了。”張知墨雙手敬上。
蕭雲珩離他近,接了過來。
張家的家主信物是一支長簫,據說張家百年前的當家人善音律,但經年過去已不可考究。蕭雲珩今日在來見張知墨前,和蕭承昀說了許久的話,就是為了確定龍血樹的特徵,若實在無法分辨,便也只能讓小昀兒來看看了。
蕭雲璟心中詢問弟弟情況,另一邊的蕭雲琛也等著兄長的回覆,蕭承昀睜著懵懂的大眼睛就在他的身側,一大一小在偏房裡等著。
蕭承昀不知道爹爹們暗中能溝通,吸了吸鼻子,他撓撓小臉,好像又察覺到了,而且比前幾日的感覺強烈許多,難道是長大了?
長簫在男人手裡被翻來覆去地看,張知墨跟著蕭雲珩的動作打量自己家的信物,忽然咦了一聲。
“王爺,珩公子,微臣看這……好像有點變化。”應當是異常,張知墨有些汗顏,他是喜歡裝作老實人的樣子騙取他人信任,但這回真不是啊,他是真看見了長簫上的斑點。
長簫作為家主信物,他作為這一任張家家主,雖然基本不離身,不過也鮮少會像今日這般仔細端量,左不過在需要請出家主令的時候才會用長簫開啟張家密室,是以,張知墨在明白蕭雲璟幾人真的只是想看看這支長簫的時候,才會這麼輕易地就答應了。
蕭雲珩白皙修長的指尖上把玩著墨綠色的長簫,看起來頗有幾分賞心悅目,“哪裡有變化?”
張知墨上前兩步,接過長蕭,翻轉一下,把略微偏下底部的黑色斑點露出來給蕭大蕭二看,“長簫通體純色,微臣也不知什麼時候發生了變化。”他的額角冒出一滴幾乎看不見的汗珠,他說的都是實話,他真沒有拿假貨糊弄王爺啊……
這時候,張知墨就特別期望兩位貴主兒能明察秋毫,還他一份清白。
蕭大蕭二是不知道啦,但蕭雲琛有外援能確認呀,他輕聲和小昀兒溝通後便對著兩個哥哥道,[大哥二哥,小昀兒說就是那個後面長出來的。它應該是個幼苗。]
蕭雲璟:?
蕭雲珩:什麼苗?
二人下意識地看向細長的簫,就這麼點地方能裝下幼苗?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張知墨,直把人看得茫然無措起來。
“王爺,這簫是還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不看簫反而盯著他看了?
張知墨這回是真不知道了,應該說他這次來王府裡,就沒有明白的時候。
“這簫里長東西了,你知道嗎?”蕭雲珩真誠發問。
“什麼?”張知墨驚呼,這簫雖然是簫,但張家人從來不會將它作為樂器,不用,自然發現不了其中變化,若不是蕭雲璟他們,估計他連這簫長斑點了都不知道。
“就是那個斑點。”蕭雲珩遠遠地指了指,示意道。
張知墨把東西立起來看,果不其然在中間空著的地方看見了一棵迎風搖曳的小苗,黑黝黝的,非常小,隨著他的呼吸間擺動著,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吹折。
“這還真有啊?”張知墨驚道,“難道這才是王爺的藥引子?”
顯而易見,蕭大蕭二也是這般想的,讓張知墨在這兒等著,蕭雲珩無情地拿走他手上的長簫,走去了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