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來,眼中滿是深深地傷感。
“因為葉荻?”凌晏輕聲問道。
白初宜點頭,示意他一起出去。
雲水莊後是人工掘出的鑑池,山泉形成的水面映著月色,波光瀲灩,白初宜與凌晏就站在這個不大的池邊,良久無語。
凌晏並不著急,靜靜地觀察這個天羽十分喜歡的水景。白初宜輕笑:“記得我給天羽的見面禮嗎?”
“那串琉璃珠?”凌晏當然記得,因為天羽愛不釋手,從不肯離身。
“那是葉荻的隨身之物,他離世前贈給我的,上面加持了平安祝,天羽戴著正好!”白初宜點頭,目光卻沒有離開鑑池。
“其實,雲水莊這裡,原是葉荻的靜修之地。”白初宜輕笑,“要不然,以東嵐王的權勢,怎麼可能七年都找不到我與父親?”
一國主祭的靜修之地,連國主都不能擅入,何況其他人。
“他和天羽很像……”白初宜搖頭,“又完全不像……都是一樣純淨明亮,但是……”她輕笑,“說了你別怪我,天羽像水晶,他卻像西域傳入的那種光鑽!”
“堅強……”凌晏有些明白了,水晶易碎,光鑽卻質比金鋼。
白初宜點頭:“家父平生自負得很,但是,他由衷地佩服葉荻。不僅因為他堅強自重,也因為他的才華和……情!”
“情?”凌晏不解,以為自己聽錯了。
“家父說,看到葉荻才知自己以往完全不知情為何物!”白初宜輕笑,“他說,以往種種宛如一個天大的笑話!”
凌晏正驚訝,卻聽她輕嘆著問道:“以你所見所聞,雲間國主是個明智之人嗎?”
“不是!”凌晏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你認為,雲間憑什麼有如今的安寧?”白初宜嘆息著問道。
凌晏剛要回答,又自覺不對,一時竟無法開口,白初宜也不為難:“的確,雲間是小國,沒有任何價值,又有自知之明,自降身份,去王號,稱國主,且主動稱臣,但是,強國環伺,多得一樁滅國之功,無人會反對。”
“你是說,雲間能有今日,皆是葉荻之功。”既知其不易,便知葉荻絕非凡俗了。
初宜點頭,“他為了雲間真的是嘔心瀝血,卻不為王圖霸業,只為一方安寧,更為了雲間國主的尊榮安全。”
“他早年曆經艱辛,安寧快樂不到十年,家父為他診治,勸他斷情絕愛,靜心寧神,百年不可期,二十年卻無妨。可是,他說,一往而深,無怨無悔,生須盡歡,死亦牽掛!”
對此,凌晏卻不以為然了,白初宜輕笑:“他不是你,若是他有你一半的強勢,他二人就不會走到生死相隔的那一天。”
“為了雲間國主?不值得!”凌晏下了定論,一點不認為那個國主值得葉荻如此。
“家父也曾對他說,從來只見他付出,不見國主有任何行動!”白初宜莞爾,“但是,他說:‘你不知道,他同樣付出了很多,若沒有他的堅持,我走不到現在!’也許,情之所衷,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終究是旁人!”
凌晏不由怔忡,白初宜輕言:“我亦是旁人,看著他微笑離世,看著那個人痛不欲生卻因為承諾無法解脫,所以,若是今日雲間國主為旁事要我踐諾,我未必應允,但是,既然是為了葉荻的遺物……別說那是安陸,便是東嵐,我也必要走一趟的!”
解釋完一切,白初宜就離開鑑湖,沒有打擾徑自出神的凌晏,但是,沒走兩步,就聽凌晏忽然問道:“阿宜,你覺得葉荻那樣才是真情?”
白初宜沒有理會,但是,凌晏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無法不悽然動容——“還是,他的執著無悔宛如夢幻,你與白王都自知無法做到,所以……”
“凌晏!咳……”白初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