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柳東行性情陰鬱,不是個寬厚君子,且功名心重,最好不要與他多來往,沒想到如今兩人不但來往了,柳東行還與表妹定下了婚約……
想到這裡,他便有些生氣。表妹才多大年紀?又是乖巧體貼人的性子,平日行事,素來守禮,萬萬不會在他出言告誡後,還主動親近柳東行的。相反,柳東行年紀大些,也通了人事,據他從顧文良那邊打聽來的訊息,確實是柳家太太先向顧家六房的盧老夫人開口提親的,可見是柳東行先起了念頭他好好的表妹,怎能就這樣輕易便宜了柳東行?
於是他臉色一沉,便開門見山地質問道:“說起表妹,聶某倒有句話想要問一問柳兄了。聽說是柳兄家中長輩先開口提親的,只是過後又不再提起,致使表妹的婚姻大事受阻。人都道是柳家出爾反爾,我本有意要向柳兄討個公道,沒想到年前又得信說,柳兄與表妹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只是這變來變去的,未免太兒戲了吧?不知柳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顧家表妹雖是沒了父母,卻也是名門望族之女,世宦書香之後,怎能受此等屈辱?即便婚事已經定下了,我還是要替她討個說法她家裡人不好開口,我這個舅家的表兄,卻不能坐視不管”
柳東行起初為他不再追問蕭老大夫的來歷而鬆了口氣,但馬上又緊張起來了。柳顧兩家婚事的變故,確實是柳家理虧,但是他雖有心,卻是無力掌控的,只能竭盡所能去達成目的。然而這些話事涉家族隱秘,他可以坦白告知文怡,卻不想在聶珩面前說得太多,只能誠懇地道:“此事確實是我二嬸理虧了,因她是顧家女兒,顧家長房也不肯為令表妹出頭,我二叔又有心為我另尋婚事,不是為了攀龍附鳳,卻是為了要斷我的前程,讓我一輩子出不了頭。令表妹乃是望族之女,在我二叔心中,門第還略嫌太高了些,因此才會出爾反爾。但我一心要娶令表妹為妻,怎能坐視婚事生變?所幸天從人願,我總算讓這件事定下來了,以後我二叔便是要變卦,也來不及。但事情會到這個地步,也是因為我疏忽了,是我的錯,還請大表哥恕罪。”
他這一番話,把“聶兄”改成了“大表哥”,倒把自己與聶珩的關係又拉近了幾分。聶珩起初聽得生氣,但到了後來,知道他為這門婚事出了不少力,也不好多加責怪了,只是還在擔心:“既然你家裡長輩不贊成這門婚事,你如此強求,日後便是表妹進了門,也會受到長輩為難吧?你雖是一番好意,卻是連累表妹了。顧家表妹性子溫婉,哪裡受得了那樣的氣?還是算了吧你且另聘賢妻去。”他的表妹值得更好的夫婿人選。
“不行”柳東行一聲厲喝,倒把聶珩嚇了一跳。前者也知道自己造次了,便稍稍平息了怒氣,只是語氣仍舊有些衝動:“這門婚事不能變我既已認定了她,又怎能看著她嫁給別人?至於婚後的事,聶兄不必擔心,我如今已經分家出來,獨立門戶了,叔叔嬸嬸們也不過是年節裡才會見面請安,平時我們關起門來過小日子,我是家主,我的妻子便是主母,又怎會讓她受氣?”
聶珩瞪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半天才冷聲道:“長輩就是長輩雖說你平日可以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但在長輩跟前,該守的禮數還是要守的。你家的長輩可以攔著你考科舉,可以給你尋不匹配的婚事,將來表妹過了門,他們就能善罷甘休了麼?便是你有心維護,也不是一天到晚在家的,若是你出了門,長輩們要她立規矩,讓她受氣,她又能如何?”
柳東行氣頭上來,索性與他對瞪:“那我就考上武進士,謀個外地的缺,帶著她遠遠地離了這裡,不再與二房那邊見面就是他們又不是我的父母,難道還能叫我留下妻子給他們盡孝不成?”
聶珩冷笑:“這主意固然是好,只是未必能成事。需知令叔已是一部尚書,位高權重,而你連個武進士都還不是呢,便是下月果真高中,想要謀外缺,還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