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次,舒了一口氣,只覺渾身通爽,連日來身上的痠痛氣悶全不翼而飛,讓王后合上軍報,暢笑道:“寡人就知道,王弟,王弟他心裡還是有大局的……咳咳咳咳……咳……”忽然連咳不止。
王后連忙幫他撫背順氣,柔聲道:“大王要小心身體。現在戰事已停,鎮北王懸崖勒馬了,只要大王身體好起來,就是東林百姓之福。”
東林王咬得辛苦,端了幾口氣,又問:“大軍現在哪裡?”
“正在回來的路。鎮北王下令,各處邊關守軍,到了境內,各自分散,立即回去原來的駐地。”
東林王考慮一會,命令道:“丞相現在就為寡人擬一封書信,給回程中的鎮北王快馬送去。告訴他,原先寡人送去的書信,說的都是氣話。東林王族一脈,就我們兩個親兄弟,寡人對他還是寄著厚望的。要他早日回來,不要再離開都城了。”
楚在然微滯,躊躇著小聲稟報:“大王,鎮北王現在已經不在大軍中了。大軍現在由臣牟領軍。”
東林王和王后都微微一愣。
“不在軍中?”東林王剛剛舒展的眉都緊擰起來,勉強坐直了身子:“那是怎麼回事?”
“傳令的將官說,鎮北王下令撤軍,將領軍大權交給臣牟後,就單騎離去了,不知所蹤。”
剛出的晴天又被烏雲遮住大片。東林王嘆氣,向後一倒,無力地靠在床頭。
“有白娉婷的訊息嗎?”王后插了一句。
“白娉婷下落不明。還有一事……”楚在然抬眼瞅東林王的臉色一眼,停了下來。
“有什麼丞相直說吧。”
“這個……只是傳言,尚未證實。”楚在然弓著身子,小心地道:“聽說白娉婷被何俠帶走的時候,已經是……”
王后暗覺不妙,警惕起來,忙問:“已經是什麼?”
“……已經懷了鎮北王的骨肉了。”
此語一出,不但王后,連東林王也吃了一驚:“真有其事?”
“大王,這只是傳言……”
“我東林的王族血脈,竟送到何俠手裡去了?”東林王怒目圓睜,一口氣續不上來,又開始連咳不止。
王后心裡像塞滿了冰塊似的,手忙腳亂幫東林王順氣,眼淚已經墜了下來,見東林王止了咳嗽,站了起來,撲通跪倒,哭道:“大王,臣妾死罪!這都是臣妾的罪過。”
東林王怔了半晌,長嘆道:“這事和王后無關,是寡人錯了。天意弄人,我東林王族好不容易有一根苗子……丞相。”
“在。”
“立即擬王命,派人尋找白娉婷。一定要護住她,還有她肚裡的孩兒。”東林王緩緩道!“找到了她,和她說,只要她生下王弟的兒子,寡人就封她為鎮北王妃。”
他的身體大不如以前,東林失去兩個王子後,有資格繼承王位的,只有鎮北王,和他的子嗣。
松森山脈連綿不斷,橫佔百裡。寒冬萬物枯萎,幸好松樹不畏嚴寒,依然矗立,醉菊這幾天一邊趕路,一邊用採集的松針為娉婷針灸,才讓娉婷勉強有力氣趕路。
兩人知道這個時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能靠著自己努力逃出一條生路,雖然辛苦,全靠一口氣硬撐著,不曾喊過一聲累。
娉婷的脈息時好時壞。白茫茫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山林,路彷彿越走越長,兩人好幾次在山林中迷了路,兜兜轉轉,好不容易找回方向。
娉婷的腿腳漸漸無力,如今走一步比往常走十步更為費力,也知道自己挨不了多久,但生怕拖累醉菊,不肯開口休息。
這日午後,好不容易又到達一片岩區,松森山脈的岩石之中生長著特有的漿果,冬天也能結出果實,雖然不可口,但對於她們來說無疑是上好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