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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假球,唯一的出路

“錢是真沒有,你可以跟著我一起打假球,從莊家那裡把錢掙回來。”這是現在已經關押在瀋陽的王珀,在2004年前後的很多個早晨,對著電話說的話。電話另一端,是在國力隊摸爬滾打了兩個賽季,卻只拿到了一張120萬白條的江洪。 。 想看書來

2004年深圳“白條冠軍”(2)

得知王珀被抓後,在自己位於西安城裡老城牆下的“衚衕酒吧”裡,江洪擠過酒吧一層繚繞的煙霧、昏暗的燈光、狹小的過道,拾級而上,推開二樓樓梯口的小門,來到豁然開朗的露天大陽臺,那是他的領地。11月的西安,戶外寒氣逼人,但他總願意獨自站在圍欄前,望著前方馬路上的車流,冥想。

他總會回想起剛剛退役的那一兩年,每天早晨睜開眼睛那一刻他的慌張,在當打之前貪玩的他,沒有存蓄,除掉那張白條,他只能兩手攥空拳。所以,他總會忍不住,給老闆李志民、俱樂部老總王珀打電話,追討欠薪。靠造電池起家的李志民已經被足球折騰得皮幹毛盡,起初還能跟他應付兩句,後來乾脆“不在服務區”了,而王珀永遠只有那一句話、一條路讓他選。

如果想走這條路,他不會在陝西國力俱樂部要遷移去寧波之前,完全被矇在鼓裡,俱樂部人去樓空,只有他一個人驚恐中發愣;他不會被遺棄在西安,迫不得已只能跟著卡洛斯一起登上安馨園這艘救生艇;他更不會在那年國力客場戰武漢的前一天,在夜總會里,喝下了王珀偷偷在他酒裡扔下的搖頭丸……

武漢“紅色戀人”夜總會在江洪的記憶中已經模糊,他對那裡最後的印象是,王珀坐在大包房長長的黑色漆皮沙發上,對著他詭異地笑。“老大,你也來點吧”,王珀掏出那包東西時突然欺身上前勸他的樣子,跟在某場比賽前拉扯著他,要求他在場上如此這般時,完全一樣,而他的拒絕也一樣。那次,從衛生間回來後在王珀“再乾一杯”的吆喝聲中,他無法堅持,突然眩暈。

後來在部落格上承認吸毒的江洪,只是自我懺悔。臂上紋著耶穌像,手指上戴著6年前在巴西基督山買回的“Jesus”戒指的他,經過幾年掙扎了卻債務,戒掉毒癮,內心已然沉靜。只有一個話題能讓他憤怒,那就是圍繞那張白條發生的另一段情節,讓他出離憤怒。

當年在追債未果後,江洪心力交瘁短暫回家,他年過七旬的父母親,看到那張白條,認定是兒子沒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二老決定親自出馬,並很快趕到了西安,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進到國力俱樂部裡,從法律到人情地說理。江洪的母親趙桂英,是上個世紀50年代末全國公安女子籃球隊的隊長,父親江永林在1956年是上海青年隊的正選門將,二老身體都還好,天天到俱樂部報到。但最終花光了幾個月的生活費,還是兩手空空回來見兒子。

在西安折磨了一個月的兩位老人,臉上的憔悴和沮喪,江洪說他平生第一次見到。那個瞬間,小時候在只有14平方米的家裡地上鋪著被褥,由父親帶著在上面反覆練習撲救動作的情景,反覆在他腦海中浮現,江洪血往上湧,對王珀的恨意驟然升級。

三、3000萬元的白條

2004年11月24日,深圳隊奪冠。當晚鄭智與朋友在火鍋店裡涮著毛肚,汗水和著淚水,鄭智問朋友:“世界上有沒有一個賽季不發工資還奪冠的球隊?”朋友託人上網查了查,給了答覆,大概是奈及利亞軍政府內亂時有過6個月不發工資的經歷。這和深圳俱樂部簡直沒法比,就在這一年,老闆張海連續拖欠球員8個月工資,雖然其間遭到中國足協的降級警告,但到最後,欠薪總額仍然高達3000萬元。

那段時間,朱廣滬和俱樂部高管張健,就像是因欠款而導致資金無法週轉的某街道小廠的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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