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夕做好了飯,沒在藍望濘的家裡吃一口就回了家。
臨走的時候,打包了一盒炒蝦和炸蟹,帶回來吃。
元子頤捨不得他,糾纏了很久,問他家裡是不是有老婆。
唐四夕說,不是老婆,只是一廂情願。
晚上八點,天已經黑了,小區鄰居家無一不亮起團聚的燈,熱熱鬧鬧的,一家人溫馨圍著電視機吃晚飯。
越過昏暗老舊的走廊,唐四夕拿鑰匙開門。
屋子很暗,沒開燈,空氣中一股隱隱的奶柚香。
這是陸凜星身上的味道,自他來到這個家,臭臭的老房子味就不見了,屋子也明亮乾淨很多,到處都是甜甜的。
開燈,光線照亮屋子,一眼看見撒在灶臺上的麵粉和雞蛋液。
陸凜星是不會做飯的人,在家裡被唐四夕慣壞了,陽春水都不給碰,廚房的地板也沒站過。
一定是餓極了,又不會用灶臺,手忙腳亂的,結果也沒做出什麼吃的出來。
唐四夕心裡一陣疼,恨不得抽自己巴掌,他在外面給別人做飯,讓阿星在家裡餓肚子。
站在小屋門外輕輕敲門,溫柔的語氣裡滿是自責,
“阿星,餓了吧,我帶了吃的回來。”
屋門緊閉,門縫裡沒有光線,也沒有一點聲音。
從那件事開始,兩個人,兩天,沒有說過一句話。
唐四夕很後悔,那天確實是他太沖動,說的話做的事無一不過分,像瘋了似的,一定把人嚇到了。
他從小糙慣了,捱過的打和算計比吃的飯都多,阿星嬌生慣養難免有任性時候,他有時想這糙勁兒也許就是給陸凜星的小脾氣準備的,咬咬牙都能忍。
唐四夕又輕輕敲了幾聲,“阿星,開門呀,我這裡有炒蝦和炸蟹,可香了哦,再不出來吃就涼啦。”
幾分鐘後,裡面依舊沒有動靜,連個人聲都沒有。
就算平時睡著了也不會這麼安靜
他心裡咯噔一下,不經同意猛的開門。
空蕩蕩的房間,沒有陸凜星的身影。
不僅陸凜星,還有他的衣服,常用的物品,都不見了。
唐四夕趕緊給陸凜星打電話,想問清楚家裡是不是遭賊了。
一段鈴響後,被陸凜星掛了。
心裡難安,準備再撥一遍過去,手機收到了小落的訊息。
“小唐哥,小陸哥在我這兒,別擔心。”
唐四夕驚訝回問,“怎麼在你那兒?”
“他讓我跟你說一聲,他不在你那裡住了,該拿走的東西也收拾乾淨了,其他你看著礙眼的也不必通知他了,都扔了就行。”
心裡轟的一沉,像被千噸的石錘砸中,手猝然一抖,手中的保溫盒掉在地上。
他不敢相信,失神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臟被什麼東西壓著,他站不起來,扶著牆坐下,大口呼氣。
“走了阿星走了”
很悶,很空,窒息,喘不上氣。
空曠的黑暗中不斷迴盪痛徹心扉的啜泣,他縮在角落裡,不住地低聲絮語。
“阿星走了阿星走了”
ivp電競酒店樓下,唐四夕臉託在方向盤上,鬱郁地看著五光炫色的室外裝潢燈。
理智告訴他,體面點,別去找,夠清楚的了。
一轉眼,他卻已經開車過來了。
小落從酒店出來,在周遭數不清的豪車裡找了一圈,直至跟唐四夕眼神對上。
“又見你了,小唐哥。”
唐四夕強打精神,將保溫盒從車窗裡遞出去,“我做的夜宵,送你們。”
小落正開心地要道謝,一抬眼注意到唐四夕眼角的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