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玫瑰紫色,硯臺一側雕刻著形態逼真的蘭花。除了它是一方新硯,別的竟與前世冉顏辦公桌上的那隻沒有絲毫差別。
這方硯臺的出現,讓冉顏在唐朝生活下去的決心開始動搖,那個桑辰,究竟是什麼人,與她的穿越又有何關係?
許多問題猛然湧上來,讓一向冷靜清醒的冉顏有了片刻的混亂。幸而有冪蘺遮掩,小廝和晚綠均未看出什麼不妥。
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下心情,冉顏伸手取出硯臺下信,緩緩展開。
第十一章蒙學館
莊子裡的小廝僕役原本都不曾把冉顏當根蔥,且不說她性子軟弱,卻說都已經落魄到這步田地了,眼睛還是長在頭頂上,好像與他們這些說一句話便侮辱了她的尊貴似的。
冉顏再不得寵,也是冉家正兒八經的嫡女,對外冉家也只是宣稱冉十七娘在莊子上養病,所以小廝僕役們雖然是打心底裡不喜歡這個主子,從未把她放在心上,卻也不敢刁難,最多愛理不理。然而,前日令週三郎起死回生之事,他們也都是親眼看見的,這件事情轟動的不僅是周家村,連莊子上所有人都立時對冉顏刮目相看,態度自是比以前謙恭了許多。
冉顏看完信,隨意將信箋丟在包袱裡,“晚綠,將那半貫錢賞與他吧。”
晚綠呆怔一下,縱然她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也不能當著外人拂了自家娘子的顏面,當下把手中的東西交給邢娘,從腰間解下沉甸甸的半貫錢,還要強顏歡笑的送到那小廝的手中,“只要幫著我家娘子的,娘子定然不會虧待,這次有勞你幫忙了。”
小廝先是驚詫,待切切實實摸到半貫錢後,才如夢初醒,忙道,“多謝娘子賞賜,日後娘子有事儘管吩咐,小的定然盡心盡力。”
冉顏微微點頭道,“有勞。”
只是客氣的言語,卻也夠令人驚訝,小廝知道她是委婉的逐人了,連忙將錢塞進袖袋裡,躬身退去。
“哼,什麼嘴臉!”晚綠低聲哼道。
邢娘和冉顏都沒有接話,冉顏作為一個不受寵的嫡女,不捨得花賞錢,誰會沒事跑過來獻殷勤!更何況,從前的冉顏,說好聽點就是不食煙火的空谷幽蘭,難聽點就是窮要臉,明明過的比主院的侍婢還要落魄,硬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清現實。
今日之事,更是讓冉顏認識到錢的重要性,若是必須在大唐生存,她定然得想法子賺錢,可是眼下這方澄泥硯的出現,令她定不下心來。
“先去拜訪桑先生。”冉顏抓過那方硯臺,急步出門。
晚綠連忙把那二兩銀子塞了起來,餘下的東西都留給邢娘處置,提起裙襬,飛奔著追上冉顏。
邢娘看了看那封還未曾折上的信,裡面內容不多,也不過是禮貌性的問候之言,其次便說,包袱裡的二兩銀子是前日給醫生的診金,人家不曾收,託劉氏交還,只不過週三郎身子還極弱,劉氏離不開,便轉託桑辰順便帶過來。
冉顏壓住內心的波瀾,儘量使自己的步子與平時無異。
正是清晨,村子中縱橫交錯的河岸兩側,房舍在沿著河邊開了後門,青石板建成的階梯直通到河水中,各家各戶的婦人,已在石階上淘米洗菜,互相用吳儂軟語寒暄。
還有一隻烏篷船上載了些許貨物,從河中緩緩駛過,詢問正在洗菜的婦人們是否需要購買或交換貨物。
看著這樣寧靜祥和的畫面,冉顏心底的焦躁不安漸漸平靜下來,然腳步卻絲毫不曾緩下,就如同破人命案時,法醫需要在最短的時間趕到案發現場一樣,冉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處事方式。
晚綠知曉蒙館在村東,便扶著冉顏朝那裡去。
一日之計在於晨,還未看見蒙館學舍,便已經聽見了稚童清脆的讀書聲。
聽聲音,冉顏能夠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