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丹琊上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場中諸人面面相覷,氣氛微妙而尷尬,怒道:“今日之事由不得你!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顧研茹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香肩聳動,揚臉說道:“我就是死,也不嫁給他!”
譚出塵臉色劇變,又驚又氣,頗為尷尬。
他本以為有掌門師伯和丹師祖出面,顧研茹必會答應這件婚事,豈知她拒而不從,弄得自己很沒有面子。
心中一動,目光轉而看向段逸鳴,想起兩人深情款款、眉目傳情之事,恨恨想道:“必是這臭小子在中間作梗!哼,今日之事絕不能善罷罷休,總有一天,叫他嚐嚐苦頭!”
諸位長老見狀不妙,任其發展下去,終成一場鬧劇,不但元衡真君下不了臺,將來若是傳出去,於紫蘿谷名聲也是不好,於是大家紛紛起座,上前勸說。
元衡真君氣呼呼的,老臉氣得煞白,胸口一陣憋悶。
顧研茹泣道:“茹兒爹爹去的早,孃親體弱,沒有人疼,沒有人喜歡。嗚嗚,你們都欺負茹兒,嗚嗚……”
元衡真君見她俏臉上梨花帶雨,馬上憶起妹夫早逝,妹妹思念成疾,一直臥病在床,屢屢緊握著自己手掌,央求自己照顧好她,垂淚不已,往事歷歷在目,心中不由一軟,也覺自己今日有些失態,怒氣一洩,寒著臉不說話。
只是以自己掌門之尊,當著眾人之面,說出去的話又怎能收回?
丹琊上人見一個後生小輩不識抬舉,竟然當席拒絕自己之意,心中隱怒,耳中聽得諸弟子小聲議論,更是不悅。
他面色陰霾,鷹目橫掃,諸弟子噤若寒蟬,紛紛低頭不敢作聲。
“元衡師侄,她既是不願意,那也不必強人所難。”丹琊上人冷冷道。
元衡真君心中已有悔意,只是顧忌丹琊上人,無法出口,正要說話,卻聽得旁邊有人說道:“掌門,出塵和茹兒當年可是譚某和顧師弟一家親口定的婚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現在顧師弟雖然仙逝,但當年諾言並不改變,掌門既為茹兒之尊,就請過問此事。”
說話者長鬚長臉,身材高大,甚是冷傲剽悍,正是七長老之一的譚無遺譚長老,乃是譚出塵之父。
此人身為七長老之首,極有威望,便是元衡真君也禮敬有加。
元衡真君大感為難,沉吟許久。
當年小妹懷孕之時,譚長老確實說過,若生男孩,便結為金蘭;若生千金,便結為親家。
不過當時只當是一句戲言,也未往心裡去。
其後,小妹果真生下個茹兒,乖巧機靈、粉妝玉琢,十分討人喜歡,譚長老一有機會便拿此事逗兩小一番,因此,紫蘿谷中大都認為兩人長大後必成一對。
其後譚出塵修為一日千里,出類拔萃,加上長相俊美,便是元衡真君自己也頗為中意。
後來,在一次外出之中,茹兒之父不幸被妖人殺死,此事也逐漸淡漠下來。
前不久,譚無遺託丹琊上人出面說起此事,提及茹兒已滿十六,當可談及婚嫁,便想早些把兩人婚事敲定,他當時滿口答應,這才引出今日之事。
沒料顧研茹反應竟然如此強烈,一口回絕,令他一時難以下臺。
蝶婆婆見譚無遺步步進逼,老眉皺起,說道:“譚長老此言差矣,此事老身也曾聽茹兒母親說起,當時不過是一句玩笑,怎就當了真?小輩之事,咱們作長輩固然可以玉成好事,但絕對不可以大壓小,強迫同意。
“既然說起父母之命,那便好辦,茹兒父親雖說早逝,但童師妹仍在。茹兒婚事須得過問童師妹意思,由她做主便是。”
她這話說得不亢不卑,有理有據,譚無遺翻翻老眼,臉色陰沉如烏雲,嘿嘿冷笑兩聲,森然說道:“掌門貴為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