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頭一次以清醒的狀態住在楚湛這,燈一關,滿屋子似乎都是楚湛的氣息,令他有點心猿意馬。
楚湛躺在床上也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下一次的催眠治療即將到來。他又生出在最後個催眠世界中的心情,那種壓抑沉悶的心情。
分明都是顧謹言的人格,然而他卻有一種那是兩個獨立的個體的錯覺。
思緒渾渾沌沌,最終楚湛抵不過睏意闔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睜眼時,是被一個打火機的聲音給驚醒。
他住的樓層不高,窗簾半掩著便能透出底下路燈的光芒,不算明亮,但能勾勒出窗邊站著的身影輪廓。
一星半點的火光在指尖焚燃,淡淡的菸草味若隱若現。
光線太暗,楚湛一時間還真沒法分辨這是顧謹言的哪個人格。
要說是二號,那二號早該撲上床了。但一號又不太可能,畢竟人家自尊自愛,不至於深夜闖入。
他正想著要伸手去開床頭燈,窗邊人低沉的聲線響起:“別開燈。”
楚湛一頓,還是將手收回。他坐起身望著暗處的人。
“你怎麼半夜三更抽菸?”
“睡不著。”
在靜謐的空間裡,倆人沉默著。楚湛彷彿預知到接下來的事情般,沒來由地感到惶恐,心跳也逐漸加速。
顧謹言的聲音無法分辨情緒,他說:“你們要催眠。”
不是問,是肯定。
楚湛張了張口,卻發覺自己如同失聲般。
他和顧謹言一號商議的事情,而擁有共同身體的二號自然也都知道。
對於面前的顧謹言來說,這個計劃無疑是他們在謀劃死刑。
“說話。”顧謹言又問,語氣稍稍加重了,卻沒有暴戾,只是帶著濃濃的倦意。
沉默了半晌後,楚湛艱難地回道:“是。”
他看到黑暗中顧謹言慢慢地點了點頭。
接著又是無盡的死寂,直到煙在他的指縫間堙滅,他卻渾然感受不到灼燙。
“你想趕我走?”
“顧謹言。”胸間的憋悶難以排解,楚湛不得不深呼吸後說道:“不是趕你走,而是你只是分裂出來的人格,現在你的身體無法負荷兩重人格,所以必須得治療。”
“那我呢?”
“什麼……”
顧謹言艱難地笑了笑,他慢慢走過去,最後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在黑暗中凝視楚湛。
“那我呢?楚湛。治療後我應該去哪?”
他應該去哪?楚湛無法回答。面前的這個人格,他有思想有感情,楚湛沒有辦法只把他當成精神的病症。
“我應該去催眠世界裡面是嗎?我只能活在催眠世界裡是嗎?”顧謹言自嘲道。
“你……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楚湛幾乎是皺著眉才將這句話說出口。
但他無法委婉勸說,他白天與另外個顧謹言的對話,現在的這個顧謹言全都知曉,他答應了再次催眠治療,他試圖將他送回催眠世界。
“我不屬於這個世界………”顧謹言喃喃地說著,聲音聽上去有些發抖,他像在笑亦像在無奈,“楚湛,你憑什麼認為他是身體的擁有者,而不是我?就因為他是你現實裡先接觸的,就因為我只是催眠世界裡的,所以你就認定我只是他隱藏的性格?”
楚湛無法反駁,因為確實如顧謹言所說。
顧謹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既然用著同一具身體,那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