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有千金萬金又有什麼意思?”
老者揮揮手,示意小哥進前來坐下。
“可知錢龍宴?”
“一千條龍的宴席?”
老者語氣稍顯無奈的解釋道:“錢!銅錢!”
“結錢為龍。”
“洛陽,人有妓樂者,三月三日結錢為龍,為簾,作錢龍宴。”
小哥聽得雲裡霧裡,就記住兩個字:
“妓樂?”
“取悅妓女啊?”
“太糟蹋錢了!”
老者手作叩門狀,在小哥的額頭輕敲一下,笑罵道:“沒文化,多讀點書吧。”
“我倒想讀,可沒錢啊。”
“養活自己亦是不易,哪來多餘的錢去讀書識字?”
老者笑意漸斂,望著朱雀門外連綿的飛簷斗拱出神:“這世道啊……”
斜刺裡竄出個總角小兒,舉著破陶碗要討碎餅渣。
小哥忙拿起兩塊燒餅,又順手撕了一塊羊肉,將其塞入小兒懷中,油星子濺在粗布袖口也渾不在意。
“這世道挺好的,安居……”
小哥話頭在舌尖打了個轉,喉頭滾了滾改口道:“總強過天幕裡說的什麼靖康恥、崖山恨不是?”
老者怔了怔,目光越過朱雀門巍峨的鴟吻,彷彿瞧見百年後汴河浮屍蔽日的慘景,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確是比……”
老者回過神來看向桌案,虛空指了指小哥,又從桌下突然踢中小哥小腿:
“可老夫的餅,老夫的肉,倒教你拿來充善人!”
總角小兒連忙護住破碗,正待逃竄,忽被老者枯枝般的手指鐵鉗般扣住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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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搶你的,問你幾個問題。”
“有父母嗎?”
小兒搖頭。
“自己乞討還是成群結隊?”
小兒心虛的往拐角望去,老者見牆角陰影裡倏地閃過半片葛布衣角。
老者眯起昏花老眼,從纏枝蓮紋荷包摸出枚金瓜子,漫不經心拋進小兒破碗:“去,把你們掌事的喚來。”
小兒烏溜溜的眼珠霎時瞪得滾圓,攥著金瓜子一溜煙躥進巷尾,活似被驚著的狸奴。
小哥喉結上下滾動,掌心在身上蹭了又蹭:“這可是人家的聚寶盆,那些潑皮無賴如何肯……”
話音未落,老者一掌拍在桌案上。
“買,是我心善,不是老夫怕了他們。”
“不賣,老夫就將他們全部挖坑裡埋了!”
“想當年!老夫……”
枯瘦手背青筋暴起,忽又洩了氣般擺擺手:“罷了,說與你個渾人聽甚。”
小哥被老者這股殺意驚住,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
他絲毫不懷疑老者的話,畢竟就憑一把扇子,連汴梁府的官員都要給面子的人,殺幾個潑皮無賴,也不是什麼大事。
小哥縮了縮脖子問道:“老爺子要替天行道?”
老者從袖中抖出摺扇,‘唰’地展開,指著皇城方向冷笑道:“大宋的天在垂拱殿坐著呢。”
扇骨忽地收攏,重重敲在小哥發頂:“老夫不過想把那些個乞兒買來,辦個書院。”
小哥撓著後腦勺,訕笑道:“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到時候我也去書院……”
“教你就算了。”
見小哥露出失望的眼神,老者語氣軟了下來:“來書院當個庖廚吧,可以旁聽。”
“也免得你連名字都寫不全。”
“您這書院是教人考科舉,還是教……”小哥指了指天幕。
“都教,還要請軍隊來教軍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