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大笑,相擁入廳。
酒是好酒,菜是珍饈,但黃石道人和連雲子都沒有心思喝酒。
他們不知於滄海約他們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於滄海忽地放下筷子,嘆了一口氣。
黃石道人道:“於總管何故嘆息?”
於滄海嘆道:“老夫今年六十有二,卻膝下無子,前幾日收得一名義子。”
黃石道人道:“螟嶺義子也可侍候終老,這明明是可喜可賀之事,於總管煩惱何來?”
於滄海道:“小兒雖然至孝,但他天性好‘武’,每日動刀舞劍,不亦樂乎。”
連雲子笑道:“男兒不習詩卷,則論刀馬,這又有什麼苦惱?”
於滄海道:“可惜他無名師指點,終不成氣候,似他這樣去闖蕩江湖,豈不辱了我的名頭。”
黃石道人和連雲子相視而笑,黃石道人道:“貧道雖然武藝粗陋,但想指點貴公子一二,仍是可以的。”
連雲子笑道:“崆峒‘連雲劍法’雖然簡鄙,如果貴公子有心,老朽當然是傾囊相授。”
於滄海大喜,拊手大笑道:“小兒有兩位名師指點,他日必有一定成就了。”
當下洗杯更酌,三人盡歡。
宴畢,千滄海笑道:“兩位俠駕可願見一見小兒。”
黃石道人笑道:“於總管慧眼識人,貴公子一定是錯不了的。”
他們隨著於滄海來到一處靜室,推開門。
於綿管笑道:“蘇公子,黃石道人和連雲子已經來了。”
黃石道人有些奇怪,稱呼自己的兒子,也須喚“公子”嗎?
當中一個蒲團上,坐著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的雙手放在腿上,眼睛就看著這雙手。
在他看來,除了這雙手以外,世上並沒有什麼值得他看的,就連黃石道人和連雲子走進來,他也沒有看一眼。
黃石道人和連雲子走進來時,臉上卻很不高興。
他們的地位極高,無論走到哪裡,別人對他們都極客氣,極恭謹。
就連於總管於滄海,也親自為他們斟酒倒茶。
而這個年輕人卻太傲慢了,實在太傲慢了。
他們很想問一問於滄海,這是怎麼回事。
於滄海卻不見了,並且門在他們的身後輕輕關上。
年輕人這才抬起頭來,看著他們。
屋子裡燃著無數根蠟燭,但年輕人一抬起頭來,滿屋的燈光顯得黯淡了許多。
黃石道人有一些吃驚,他從沒見過這麼亮的眼睛,這雙眼睛亮得就像拔刀出鞘的一剎那間,刀的光芒。
年輕人道:“坐。”
連雲子看了黃石道人一眼,都沒有說話,他們已經不再生氣了。
他們已經看出年輕人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高手,無論怎樣傲慢都不過份。
他們在蒲團上坐下,黃石道人首先開口道:“你一定不是於總管的兒子。”
年輕人點頭道:“我是蘇護玉。”
連雲子道:“莫非是天下名捕頭蘇護玉?”
他心裡已有些釋然,天下最好的名捕不是蘇護玉,而是鐵明南。
但是鐵明南卻敗在連雲子手下兩次。
連雲子本來懷疑今天這件事是一個陰謀。
但他現在已經不用擔心了。
連鐵明南尚且不是自己的對手,何況蘇護玉。
他相信蘇護玉無論玩什麼花樣,自己都是不用擔心的。
沒想到蘇護玉道:“以前的天下名捕蘇護玉已經死了,我是蘇護玉,但已不是以前的蘇護玉。”
黃石道人笑了一笑,他的笑年輕時不知傾倒過多少女子,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