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仍然充滿了奇妙的魅力。
他道:“蘇公子假於總管之手請我們來,是為了什麼?”
蘇護玉道:“你們都是當世用劍的高手,江湖上用劍的人能夠超過你們的,應該不算多。”
黃石道人微笑,蘇護玉雖然傲慢了些,但總算有些見聞。
蘇護玉微笑道:“所以我請你們來,就是為了看一看你們的劍。”
“看”的意思並不單單是看,這已是一種挑戰。
連雲子微笑,向黃石道人笑道:“黃石兄,蘇公子既然有心,我們不如就讓他看一看我們的劍。”
黃石道人笑道:“還是連兄先請吧!連兒的‘連雲劍法’,貧道已有十年不曾見過了。”
連雲子笑道:“黃石的‘風流劍’何嘗不是泰山大會之後,遂不復聞。”
黃石道人和連雲子相視一眼,他們同時認為蘇護玉一定瘋了。
蘇護玉淡淡一笑,手中忽然多了一柄劍。
宛若驚虹橫空,猶似秋水盈溪的一柄劍。
黃石道人喜歡劍,他的珍貴收藏品中最多的就是劍,他對劍的鑑賞能力有一定的水準。
他脫口讚道:“好劍!”
蘇護玉點頭,手中的劍忽然剌出,竟是刺向自己放在膝蓋上的左手。
連雲子不由失聲驚呼,這樣一柄利劍絕對是能夠洞穿一雙手的,連雲子實在不明白,蘇護玉為何要廢去自己的一隻手。
“當”不是手被刺穿的聲音,而是劍折斷的聲音。
蘇護玉的左手上沒有一絲傷痕,奇怪的是,劍卻斷了。
黃石道人和連雲子不禁動容,世上真的有這麼堅硬的手?
黃石道人想了一想,笑了,連雲子想了一想,也笑了。
他們心裡已經認為,蘇護玉是在劍上做了鬼,或者早已折斷了劍,所以劍當然就刺不傷手。
他們這樣想,卻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們已決定要好好教訓教訓蘇護玉。
第一因為他太狂。
第二他居然在兩個老江湖面前玩花樣。
黃石道人看著連雲子,連雲子點了點頭,兩個人取出了劍。
黃石道人的劍是一柄松紋長劍,劍身修長、古雅。
這是一柄名貴的劍,正配得上黃石道人的身份。
連雲子的劍狹長,在劍尖處有一點點彎曲,這並不是鑄劍的疏忽大意,而是連雲子有意鑄成這樣。
“連雲劍法”本就是一種怪異的劍法,連雲子的劍也與眾不同。
滿屋的燭光靜靜地照耀著這兩柄劍,屋子裡本沒有風,可是當兩位武林名宿取出他們的劍時,燭光立刻搖曳不定。
這並不是風的緣故,而是黃石道人和連雲子身上的真氣流動,充盈的真氣也佈滿了四周。
他們還是坐在蒲團上,但他們隨時都可以出手,隨時都可以將面前的對手擊倒。
於滄海坐在花園中的一個小亭上,只有他一個人,可是桌上卻擺了四副杯筷。
他對蘇護玉的武功相當有信心,他相信馬上從石室中出來的人一定是黃石道人和連雲子。
他備好了酒,就是為這兩個人壓驚的。
他果然沒有料錯,花園一角的門開啟,黃石道人和連雲子默默地走了出來。
他們看上去就像生過了一場大病一樣,不但神情中有說不出的疲倦和痛苦,身材也不再挺拔。
黃石道人看著於滄海手上的酒杯,眼睛直勾勾,彷佛從來沒有見過酒。
連雲子搶上一步,一把奪過了酒,一口氣灌下去,他只喝了這一杯,臉上已開始像吃了七八斤酒的醉漢一樣紅了。
連雲子嘆了一口氣,道:“我老了,的的確確已經老了。”